众人愤愤议论不休,青昭处在其中,听得个大概。
这年是嘉和四年,恰是新帝登基后的首次选拔人才之时,天下举子莫不赶来,盼着能睹天颜,借机高升。早有善钻营的举子往大臣家里递名贴。这位名唤严锡的,却一张都没递,整日里在那状元楼里与众举子高谈阔论,辩驳道理,也小有名气。一日得与阮相偶遇,阮相问他对当朝政事有何见解,他毫不避讳,就在闹市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还明着骂了阮相把持朝政,为人乖僻,目无皇上,可恨之极。阮相当时只是微微一笑,接着问道:“若公子居于此高位,又当如何?”
严锡脖子一拧,高抬头傲然道:“严某不才,但自幼饱读圣贤书,为民谋利还是略知一二的。”
“倒是不知严公子有如此大才!我倒是想知道,虎狼环伺时,你当如何为百姓谋利,只怕那时你要么是虎狼的下酒菜,要么就尾随其后完全忘记初衷吧?”
说罢他大笑着就扬长而去,那个严公子还在其后叫嚣着:“子非我,焉知我之志!”
而后就是这放榜之日,严锡虽然没有名落孙山,但也在十名之外,应该也谋不到什么紧要官职了。
青昭皱眉,毫不掩饰对那位公子的嘲讽,“严公子有今日,全是他自找的。”
这话一说,众人哗然,一人忍不住上前不屑的笑道:“姑娘又知晓什么?严公子满腹才学,只因没有讨好那阮相,便落得如此下场,十年寒窗之苦又岂是你这样的娇弱姑娘家所能体会的?姑娘不叹惋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哼!”
青昭淡淡一笑,并不为他的话而恼怒,“那位严公子或许真有才学,但不分场合的展露,难免有自夸之嫌;君子当谦谦如玉,谨慎好学,更应对高位者有礼;妄论国事,书生意气,得阮相提点不仅不感谢半分,还狂傲不羁,这样的人,又有何好叹惋的?”
众人这才细细打量她,那刚对她很不满的男子抱拳道:“原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误会姑娘了。但见姑娘神色,也不似这京畿人士,因而也不知晓这阮相只手遮天的可恶之处,才会这般为他说话。那阮相自去年得皇上提升,一直打压群臣,原来的一些元老全被他逼迫的辞官养老;新近的大臣稍稍不如他意的也都被发配到偏远地区去;本来右相大人还可以与他相抗衡,前些日子右相染病,他才这般放肆。”
那人话音一落,围观者更是连连摇头,一脸苦色。
青昭神色一变,若是她没记错,那迦告诉她那个昔日激励她的白衣少年已经官拜左相了,难道是……
她试探的问道:“敢问这位阮相的名讳是?”
“唉,除了那位当年风姿名动江南的白衣少年阮非白还有何人!真是可惜了,昔日光华姑娘竟不得见,却只能见到这么一位乖僻的权相……”
青昭身子一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拧眉问道:“可知阮相府在何处?”不管怎样,她还是相信,阮非白绝非众人所说的那样。
那人见她脸色难看,以为她恼了那阮相要前去理论,忙拦住道:“姑娘,阮相府不是你我平民所能进去的,姑娘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青昭只觉得头疼的要命,用手按在额头上,耐着性子对那人说道:“他与我是故交,还请小哥告知一二。”
那人脸色陡然一变:“我道你为何这般维护他!原来是故交!莫不是想混进来打探我等是如何议论他的?”他眼露不善的盯着她,挥手招呼其他人,“走!这女子认得那阮相,诸位不要惹祸上身!”
一时间她身边的人退的干干净净,宽阔的大路又展露在眼前。但青昭此时却觉得头越来越沉,只恨没有一张大床让她躺下来。
她靠在马身上,微微闭上眼,却觉得周遭气流一变,还没回过神就被一人夹在怀里,那人身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