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焉聽完,面上沒什麼流露,被子下的手緊抓著床單,指甲隔著不料戳進肉里,鈍鈍地疼。
甘棠也不想在這時候說這個,可恰好朋友帶了消息,要是瞞著更不好。
「雪竹。」她抓著她鼓出來的手臂,捏了捏,「要不別贖了?叔叔阿姨肯定也……」
喬焉搖頭:「我不能讓這幅畫在我手裡丟第二次。」
《愛微竹》,顧名思義,愛微微和雪竹。
那年盛夏,喬亦廷起了畫的輪廓,畫的是他們一家三口在花架下喝酸梅湯的情景。
上面的「雪竹」,一半是喬亦廷畫的,一半是譚微畫的,他們告訴喬焉,爸爸媽媽會一直陪著她,看她長大,看她組建她的小家庭……
甘棠看著喬焉望著天花板不言不語,別過頭,揉了揉眼。
再轉回來,她說:「贖!我也有錢!拿錢砸那大爺!」
喬焉深呼吸,點點頭,又恢復成平時那副機靈樣:「你放心,我有財運著呢。」
「嗯!」甘棠想起什麼又咬咬牙,「別讓我再遇上你舅舅一家,否則看老娘不給他們來場網暴的!」
喬焉笑笑,沒說話。
晚上,陸清予又來扮演二十四孝好男友。
喬焉本來想拿出架子和他談談,可鑑於早上的事比較難過去,她的嘴巴像是喝了膠水,怎麼都張不開。
偏偏,陸清予也不給台階,脫了西服外套就進入我愛工作模式,兩耳不聞窗外事,更別說慰問慰問排氣成功的她。
每次和摳兒交流都好比做燒腦題。
就在喬焉腳趾擰麻花時,章之聆的一通視頻通話拯救了她。
「看得見嗎?」章之聆虛眯著眼,「這年輕人的東西真是不好弄啊。」
喬焉笑著揮手:「看得見,看得見。章奶奶,我在這兒呢。」
李秘書幫章之聆調好位置,雙方清晰出現在畫面中。
章之聆問:「感覺怎麼樣?傷口疼嗎?」
「早不疼了。」喬焉說,「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章之聆點點頭,模模糊糊瞅見一截黑色手臂,湊近看看,又說:「清予也在了?」
喬焉立刻貼心地調轉手機,把攝像頭衝著陸清予。
「奶奶。」陸清予叫人。
「別總是工作,也得注意身體。」
「是。」
兩人的對話連三個來回都撐不過就陷入沉默,場面異常之冷。
喬焉有點理解陸清予要用她來討好章之聆了,就這性格,親奶奶也禁不住啊。
她把手機轉回來,和章之聆聊天。
她從小就嘴甜討長輩喜歡,三言兩語就讓章之聆笑得合不攏嘴,笑聲填滿原本枯燥無聲的病房。
「章奶奶,您早點休息。」喬焉單手托著下巴,臉頰擠出一點肉肉,「我這裡都好。您總惦記我,要是我病好了,您病倒了,我還怎麼帶您去網紅店打卡啊。」
章之聆連連點頭,旁邊的李秘書插話:「還是喬小姐的話管用。以後啊,就讓喬小姐督促您。」
又再說了幾句,視頻結束。
喬焉放下手機,瞥到身側還在工作的某人,她忽然意識到章之聆剛才也沒和他說一聲再見。
她抿抿唇,覺得自己該說點兒什麼,可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躊躇之際,陸清予合上電腦,平靜道:「剛才的實驗證明你可以。」
這、這是實驗?
喬焉揉揉額角,一時又覺得理智成這樣的人大概也不需要安慰。
不過既然話說到這裡,她坐直身子,正式地說:「陸先生,我想和你簽約。」
第8章 致富 「真看不出,你喜歡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