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的流水声,这流水,我想,应该是冒着黄绿色气泡,旖旎着深黑色身躯的流水;偶尔,会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蟑螂?同学,没知识也请你有常识!都那么大动静的悉悉索索了,它还能是蟑螂吗?只能是老鼠啊老鼠啊老鼠!
虽然在一片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似乎能看见一只背上长了颗大脓包,弯着两颗大龅牙的深黑色的老鼠,淌着浑身的绿油油的酸水,蹭着我的脚面,闪着绿豆似的眼睛,慢慢的挪啊挪啊挪,它爬过我身上的高山和低谷,丘陵和平原,然后扒拉在我的脸上,露齿一笑,猛的咬了下来!——
我就这样,在坚持不懈的自我恐吓中,在井盖下面,瑟瑟发抖如同一片秋天的菠菜。
我以为,这已经是人生不能承受之悲惨了;结果却才发现主的目标,不是玩儿我,而是玩死我——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叫做一场井盖引发的窃听。
这场窃听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又被人狠狠的凌虐了一次,一片儿片儿的散落在下水道里,至今找不回来。
(34)
有一天,我和石妍严肃而认真的讨论过,罗立很傻很点背的原因。
我说:“根据人品守恒定律,我20年来那么倒霉,全因为老天爷准备了一份大礼等我。孟老头子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丫头越倒霉越出息。”
石妍那时正抱着脚剪趾甲,听完之后面如死灰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虽然人品是守恒的,但你人品的平均值,绝对是负的。”
想不到这丫头一语成谶。
我在一堆臭烘烘毒气的围攻下,抬头看了看井盖,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井,为什么这口井嫩深呢?
我撕心裂肺的吼了几声,除了惊走井盖上的乌鸦或麻雀外,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改变。
“咳咳。”嗓子竟然哑了,力气也折腾的差不多。老吴教导我,王八活得比熊猫长,你小样儿就忍着吧。于是我的头顶上开始摇晃小白旗,眯着眼睛做起了白日梦。
因为是白日梦,所以这个梦里,太阳又大又好,普照着大地。
我穿着红色碎花的小棉袄,扎着又黑又粗的大辫子,辫尾绑了根红头绳——哟,这不是喜儿的经典造型吗?
可是梦里的围观群众却指着我笑:“哈哈,花姑娘。”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红底子,小碎花,额,花衣服,花姑娘。
接着李若愚就出现了。
李若愚看了我一眼,说:“黑毛女。”
我生气了,我说:“虽然我辫子黑但也请你叫我优雅地白毛女。”
李若愚说:“因为你腿毛长我才叫你黑毛女。”
我哭了:“明明你的腿毛比我长你的腿毛比我长!”
李若愚过来拍拍我的头,说:“你爱我。”
我说:“啊呸呸呸,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我想这是个别扭的孩子。他腿毛长却说我腿毛长,所以说,他爱我才说我爱他。
我真是又逻辑又严谨。这样想着我觉得很温暖,李若愚过来搂住我说:“被你发现了。”
李若愚的身体也很温暖,他的声音也很温暖,唱歌也很好听:“我的一颗心,献给一个人……”
唱着唱着从衬衣的兜子里掏出个东西,伸出手摊开,手心上金光闪闪。
我定睛一看,是一叠黑信用卡。我假惺惺的问:“这是什么?”
李若愚说:“这是我的心,你要不要?”
我骨碌碌的转了转眼珠子,矜持了一会儿才大叫道:“要要!”黑色信用卡,刷卡无限额~
我欢乐的冲着那团金光飞起,突然从天而降一滴又大又油的绿球,“咕咚”一声把我整个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