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地映着,屋子里一片的和和,天地间一片的和和。
西门玉坐在小方桌前,一只手支撑着下巴,一只手捏弄着黄篾筷子,两眼凝凝地盯着桌
前那个吃过的饭碗。十七,十八,十九,说好的过一个星期我们同时回来,整整二十天了,
他怎么还不回来,他做事毛躁躁的,上车下车的人多得很,不会的,他不会的,是生了什么
病,躺在家里,不会的,他身体那么好,是把这儿忘了,不会来了,不会的,怎么会呢。西
门玉转过目光,门外的太阳光光闪闪,两株阳柳在慢风中摇摇拂拂,远远的田地里一片葱葱
绿绿,二十,明天就是二十一天了,候天就是二十二天了,“我回来了。”石新出现在门口,
容乎乎的脸儿笑溶溶,西门玉一下子跑上去拉着他的手,两人坐到床上,挤挤地坐着,“你
怎么才回来。”“不是因为你我还不回来呢。”“真的因为我?”“真的,还能假。”西门玉把石
新手儿握着,在胸上摩着………噢,西门玉把头摇摇,他今天不会来了,什么时候了,脸上滚滚
地烫,有些难为情,便站起身收拾着碗筷,在盆里洗干净了,便靠着锅台直直地站着,站了
一会,想想又走到桌边坐着,又到床边坐坐,眼睛不知往哪儿放,糙糙地觉着手儿在锁门,
一条小埂弯弯扭扭,西门玉弯扭着,一条大水沟横横而卧,西门玉蹲了下来,静静的清水缠
绵着环环绿色的浮萍,几尾小鱼花在浮萍的须根中溜溜摇摇着,西门玉伸手摘下沟旁的一片
茭白叶,手里悠晃着,绕过大水沟,同弯菜园地,苋菜韭菜小白菜番茄茄子辣椒,葱葱绿绿,
点点艳红,几株向日葵,嫩绿小饼昂昂朝天,天边娜云华灿,一团血日 在对面河堤上悬悬
立立,西门玉心底一涌,欲欲抱住它,便向河堤跑了过去,飞飞地跑着,喘喘地上了河堤,
那团血日便又在河那边的一条细埂上踟踟宛然。眼见就在这儿,现在怎么又在那儿,“………噢 ”
西门玉垂下眼,周身一徂徂的荒辽,约约地还在追逐,追逐那个忽远忽近的艳红,又似在想
制止,却又止不了,汪汪地转过身,想着那间屋子,弯弯扭扭地,头一抬,却见门上的锁不
在,加快着步,里面却传出歌声,“忽听门外脚步声,急急忙忙把门开………”门一开,一身都
在笑的石新向着西门玉张开双臂………“门外站的是何人,原来是我的心上人。”石新一把抱住
西门玉,西门玉颤抖着,紧缩在石新的身子里, “石新,你回来了。”
“老弟呀,要不是想你呀,我还不回来呢,你想不想我呀。”西门玉喉咙哽塞,把石新脸
就要往脸上摩,石新旋地转过身,“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你看。”石新从包里翻出一条劳布
裤子,“做两条,我俩一人一条,你这一条也是照我身上做的,只是稍稍放长了一点,快穿
穿看。”西门玉心一沸,往身上穿着,看看石新身上的那条裤子,四条腿儿一模一样,分不
清哪是哪的 ,石新把西门玉屁股一拍,“包鼓鼓的,好看多了。”“这用了不少钱吧。”“看你
说什么呀,我看锅里还有不少剩饭,快把它烧烧。”
“哦,我带来的芝麻糖花生糖留在这儿,你先吃着。”西门玉打开箱子把糖儿拿出来。“哇,
这么多。”石新拣着往嘴里送,“嗯,好吃,这是千层饼,呀,好酥,又香又甜,你也吃呀。”
亲手买来的糖果终于在石新的嘴里了,西门玉汪汪地陶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