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隐眯了眼凉凉地笑起,“孟姑娘现下已无婚约,那么本王若是向圣上提出赐婚,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下嫁?”
孟桐错愕地怔住。
“怎么?不愿意吧?那么,是抗旨呢还是以命相抵?”
孟桐恍然大悟,摇头轻叹,“只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孟桐向来随缘,若本王非我不娶,那我也只能嫁给王爷。好歹也是长平王妃,身份尊贵。”
“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谢王爷夸赞!”孟桐俯下身,唇角上扬,“孟桐既是爱慕荣华之人,自然不会抗旨不遵,更不会傻到付出生命的代价,留着这条命才能享受富贵荣华,不是吗?”
薛隐反被将了一军,不爽到了极点,袍裾一甩,留给孟桐一个宽阔挺拔的背影,“你等着,本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出了何事?”华太妃匆匆赶来,“何事不能休?”
孟桐见不得他如此嚣张狂傲,立刻迎向太妃,说:“王爷方才向桐儿求亲,被桐儿拒了,他才说要桐儿等着……”
华太妃喜出望外,心想这不孝子终于开窃了,“隐儿,这是真的吗?”
薛隐的脸阴得吓人,“娘,她撒谎。”
孟桐挑眉,毫不示弱地回视,“太妃,桐儿没有撒谎。只是小九尸骨未寒,此时若是议亲恐会遭人非议。”
华太妃深知此时不是议亲的时候,“那就再缓缓。”
孟桐看着薛隐敢怒不敢言的大黑脸,心情大好,挽着华太妃的手,乖巧地应道:“全凭义母做主。”
孟桐陪着华太妃出门转了一圈,买回一大堆的布料首饰和各色珍玩。孟桐仗着父亲的疼爱和掌家的权利,花钱向来没有节制,见着喜欢的也不看价钱就买了,华太妃经不起诱惑,也为自己添了不少的新衣和首饰。
跟在后头当苦力的薛隐更是把孟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剑结果了她,以报毁亲之仇,挑衅之恨。可是看到娘亲难得露出的笑容,他的心就变得很软很软,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娘开怀解忧,可为何这个人不是他,偏偏是狡诈冷血的孟桐。
直至掌灯时分,华太妃才依依不舍地让薛隐送她回府,千叮万嘱一定要平安到达。
孟桐坐在马车内探出头来,对薛隐说:“王爷还是请回吧。”
“你倒是挺能装的,怪不得我娘那么喜欢你。”
华太妃已经走远,孟桐也没有必要再装出乖巧讨喜的模样,回复淡然冷漠的表情,“王爷也不差啊,忍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薛隐跃上马背,“孟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孟桐见他纵马离去,崩了一天的弦终于放下,懒懒地瘫在马车内,疲惫地阖上双眼,身体轻颤着蜷缩起来。为何一看到薛隐就会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离她那么近,那把锃亮的银枪只要再往前一分,她的小命就此休矣。她掐不准薛隐的软肋,他就像是一只失了准头的利箭,横冲直撞,横行无忌,伤人而不自知自省。这一整天下来,她都不敢去看薛隐的眼睛,手里拿着东西想也不想就买了,生怕一个不留神把这位祖宗惹恼了。
姚若麟找到孟桐的时候,她正在香坞调香,一袭素白麻布袍子罩在身上,目光专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透窗而过的日光洒在她的侧脸,勾勒出一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沉默画卷。
孟桐的话向来不多,她不像姚若水那般一有事情就急于找人分享,不管开心与悲伤都写在脸上。和她订亲三年,她从不曾对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他来看她,她欣然应约,他若是长久未来,她也不会书信传情,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们的婚约真的存在过吗?
曾有一次,姚若麟故意三个月不来寻她,每日在京城繁盛之地招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