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隐清了清嗓子,“此时正是冬季,万物被冰雪覆盖,在下委实无法分辨。”
“可我却能闻到西门先生身上有铁锈气息,先生昨日为我把过脉敷过药,被褥里残留的气息似乎也有先生独有的味道,先生除了药草,对兵刃也有研究吧?草药的味道压不住兵刃的锋利。”孟桐的嗅觉最为敏感,特别是在黑暗的环境中,嗅觉更为灵敏。
薛隐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姑娘真是厉害,在下少时也曾习武,在军中呆过几年,平日喜欢舞枪弄棒强身健体。”
“原来是这样。”
薛隐抹了一把冷汗,“姑娘还有何疑问?”
“我猜绑匪应该很快会放先生下山,先生下山后可否去往玄武大街的孟府告知孟尚书,就说孟桐在此。”
“这……姑娘,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这是何处,如何告知?”
“这个先生不必担心,你只需告知孟尚书,到水月庵附近探寻即可。”
薛隐再度冒了一身的冷汗,若他只是普通的绑匪只怕很快就会被找到,还好他是薛隐,身经百战的薛隐,如若他不知道如何隐藏大军行进的踪迹,早已不知道死过几百次。
与此同时,苏浅将一份信函用箭射进孟府,直直插进孟谦的书案上。一夜未眠的孟谦看到这封信函,无异于五雷轰顶。他在乎的不是金银,而是孟桐的名节,这份晚来的勒索信函即便是让他千金散尽,也无法买回孟桐的声名。
早在昨夜,已经有人四处扩散孟桐失踪的消息,姚若水养的门客早就按捺不住,指出孟桐与薛隐同时不在京城,恐怕是一起私奔了。无独有偶,薛隐昨夜也不在王府内,正好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绑架他孟谦最疼爱的女儿,真是找死!他若是不能荡平这些匪类,为女儿找回清白,他还如何为人父。
孟谦托病不朝,策马出城,直奔薛隐的京郊大营。
回到大营的薛隐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苏浅,快,准备把孟桐送回去。”
“将军,恐怕很难啊!”苏浅脸色尴尬,“方才,孟大人借兵一万,说要荡平匪寇。”
“你借了?”
苏浅点头,“他说要交赎金,先将城外十里坡围了起来。”
“你……”薛隐焦头烂额,“借我的兵抓我的人,我说苏浅你脑子清楚吗?”
“孟大人拿着勒索的信函而来,我怎敢不借?而且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和孟二娘私奔,为了洗刷将军的冤屈,我能不借吗?”
“你现下立刻把孟桐送回孟府,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去,知道吗?”
苏浅面有难色,“将军,你从来没有这么方寸大乱过,再难打的仗你都不会自乱阵脚,这次却弄得如何尴尬难以收拾,难道在京城呆久了,你真成了鲁莽武夫?”
薛隐不得不板起脸,控制住不安的心神,“苏浅!你再敢废话一句,自己去领二十军杖!”
“将军……”
“算了,我自己去。”
薛隐的计策本是天衣无缝,吓唬孟桐的同时,也能知道孟府的家底,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忽略了人心的难策和谣言的可畏。这或许不该怪他,因为孟桐实在是树敌太多,以至于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造成致命的影响。
一个本该万众瞩目的女子,却被一连患的谣言诋毁,而失去她赖以为生的声名。
在薛隐离京前,这成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比起西门岸废了的腿,这让他更加的无言无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咳咳,新年快乐……
我会用日更来赎我断更的罪……
第19章 第七章(1)
第七章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