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脸上露出“看来你是真不懂行情”的表情,轻声道:“要是客人是过路的,在咱们这待不了多久,那买的马可能就价低一些了,如果要在咱们这待得时间久些,那马的价格就高些了。小人这店并不卖马,可要是客人你们想买马,那小人是可以帮忙牵个线。搭个桥的,要是那马合了你们的心意,那就赏小的几个小钱儿花花,马价的半成,你们看怎么样?”
杨泽想了想,为难地道:“那不就等于是说,我要买你介绍的马,得多花半成的钱么,这可不能算少了。一匹马总值个几十贯,要是好马,那几百贯都不算贵,就算再便宜。也得两百贯吧,我要给你十贯,你这生意可好做得很,一天做一笔。岂不是赚大发了!”
伙计嘿了声,道:“这种买卖,哪可能天天都能做。要是天天都这么赚,小的干嘛还当伙计,早买地当地主收租子去了。”
秦落落搞不明白杨泽和这伙计说这些干什么,虽不耐烦,可也没有再说话,只在一旁生闷气了,可公羊留却忍耐不住了,对杨泽道:“杨……杨兄弟,咱们买什么马啊,还是办正事儿吧!”
杨泽大怒,这位刺史大人还真是没用,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现在办的就是正经事,哪还有什么更正经的事了!
对着公羊留瞪起眼睛,杨泽道:“要办正经事儿,不就得有马么,没有马,你跑得过谁,想被抓住后打死么,要死你去死,可不要拖累别人!”
公羊留先是一愣,随后大怒,可却是敢怒不敢言,他哪敢在这时候和杨泽翻脸,那不成了不识大体了么,要是耽误了破案子,秦落落非得跟他急不可。
伙计见状,立时就明白了,或者说他自己认为自己明白了,眼前的这伙人是干没本钱买卖的啊,要不然怎么会说怕被抓住,还怕被打死呢,可惜,这年头干没本钱的买卖也不容易啊,买马的钱不也是一种本钱么,还是得先花钱,才能赚钱的!
杨泽让伙计凑得近些,道:“我们不会在此多待时日的,所以你要是知道有什么好马,不管有没有问题,只要跑得快,价钱便宜,介绍给我们便是,那半成的好处,我们照给,一手交钱,一手交马,怎么样?”
伙计又打量了打量杨泽,又看了看付丙荣他们,随即点了点头,道:“只要一匹?”
杨泽也点了点头,道:“先要一匹。不过,一定要好马,如果马确实不错,我们再多买,钱好说!”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几粒金瓜子,给伙计看看,金瓜子他总是随身携带的,穷了谁也不能穷了自己啊!
伙计眼睛一亮,小声道:“客人还是把这些收好,咱们这儿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说罢,转身从后门出了屋子。
等伙计走了,秦落落才道:“杨兄弟,咱们不是来打探消息的么,怎么买起马来了,咱们可不缺马啊!”
公羊留也现出不满的表情,看,秦公公都看不过去了,这回看你怎么解释!
杨泽小声道:“许将军的马,盗匪肯定着急出手呢,买马其实就是在顺藤摸瓜。”
秦落落啊地一声,瞬间就恍然大悟了,公羊留也是如此,很简单的事,只不过他俩都没往这方面想,都只是关心许高阳怎么样了,却忘了许高阳还有匹马呢,那马就是线索啊,这回两人不再有疑问了,都老老实实地等着。
没过多一会儿,那伙计就出来了,对着杨泽道:“客人,要是真心想买马的话,那就请去后院,见见我们掌柜的,当面谈谈,你看怎么样?”
杨泽一点头,这种事,当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谈,虽然那一屋子的大汉,谁也不象是好人,可该避讳的时候,也是得避讳的。
杨泽起身,跟在伙计的后面,一起去了后院,秦落落他们只好等着,都有些期待,希望杨泽能带回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