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怔了下。
他一下子想起了那天他們第一次同住一間房後的早晨,她笑著伸手去揉他的頭髮,嘴裡說著「沒事的」的時候。
她看起來活得很清楚,她並非是單純的被養在深閨的名門閨秀,她懂的比中原中也自己想像中的要多得多,只是……她看起來還那麼通透,似是琉璃。
「好了,時間差不多,我要去做飯了,中原先生先去洗澡如何?」
中原中也退開一步,看著她抬手拉了拉裙擺,笑著沖自己擺了擺手轉過身打開房門,走向廚房。
他在思考一件事。
這個被當做鋼琴房的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味,不知是不是有安神的作用,他抬眼看著窗台邊插著精巧花束的水瓶,太陽不知不覺已經只剩一條長線橫亘在天空。
中原中也有些不確定了。
如果……如果,離婚了之後她會不會因為「臉」而被其他的不正經的人拐跑了,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加上她看人的水平是真的成迷……
只是她也確實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人…他在矛盾著。
不然還是找人看著保護她……等等,她要是討厭監視……不,只要不被她發現就可以了吧?
啊啊,中原中也跳著一根眉,手往牆上輕捶了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要是會發生那樣不可挽回事情的話,還不如不離婚呢。
等等……
說起來,他一直覺得他們一定會離婚的理由是——他被發現身份的話。
那是不是,中原中也眼裡閃過了幾分掙扎與遲疑。
不被發現就可以了?
而且……就一開始談話的時候,她也提到她不想離婚的。
保護好她,把她藏好有沒有可能也是成立的?
這個念頭,就此在他的心底紮下了根。
……
凜是一個活得很精巧的人,甚至對一些細節的地方有些微妙的執念。
她抬手將鍋蓋蓋上,聽著背後不遠處隱隱約約的水聲,眯起了眼。
她知道中原先生對她的感覺現在也不過是稍親密的陌生人,而且這份親密還是建立在他的任務以及這法律公認的婚姻之上的。
但這又如何?
身上繫著圍裙的少女手起刀落切著菜,每一片都工整的好像毫無差別。
中原先生的心地比她最開始猜測的還要來的好得多,若是常人接到這樣只需要一個工具人妻子的任務多半是不會管人死活的,更何況還要各方面的麻煩。
他付出了怎樣的心思,凜自然也會有同等,甚至是多倍的回報。
她知道,她都知道,所以她才願意這樣做。
凜感受到了中原中也想要保護她的心,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觸動她……所以。
她也願意花更多的心思和時間,來展現出自己的美好——即使。
這份美好建立在無數的殘酷之上。
只要不被發現就好了吧?只要她一直藏下去就可以了。
她做得到。
凜並沒有什麼遠超常人的天賦,異能都是通過不合理的手段被賦予的,但她懂得何為堅持。
很多時候,僅僅是為了活著,她就已經拼盡了全力。
所以……
凜將鍋蓋拿開,看著熱氣騰騰,露出笑容,溫柔得不可思議,隱約還有點瘮人。
……
這天的晚飯時間,兩人心思各異,表面看上去又和睦無比。
……
凜改天特地去找了梅琳見面。
這位t恤配黑短褲的老司機狙手挑了挑眉,一副就等著她的模樣,見她快步走過來坐下,還特意沉默了半天,微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