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官兵面貌焕然一新,士气大幅度上升。
安毅三人对待手下弟兄情义深重,有功即赏公平公正,就连死伤弟兄都全力照顾,一一抚恤,有家室的想方设法寄去五十大洋安家费,没有家室的孤苦弟兄则被尹继南记录在本部的军史之上,郑重告知所有弟兄:将来要给所有死难的弟兄立碑刻字,让子孙后代永远缅怀。
这一系列举动让全体官兵感恩戴德,个个誓死追随,特别是经过骆岗灾难和汀泗桥激战之后,全营官兵和他们的长官一样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弟兄们怀里揣着超过月饷三倍的赏银,看着胸前提高的军衔,对死亡的恐惧逐渐淡去,对军功和奖赏的追求**迅速膨胀。
午夜时分,安毅和尹继南按例巡查各连营房和岗哨,与营门口站岗的两名弟兄聊上几句刚想回去休息,就听到外面的马路上脚步声声,喊打连天,尽职尽责的哨兵端起花机关枪拉栓上膛冲到路边,安毅和尹继南也连忙跟出察看,只见两个衣衫不整的士兵拼命逃来,后面数十米一群男男女女的平民举着锄头木棍,骂骂咧咧地追赶。
两个逃得几乎脱力的士兵看到自己人,连忙跑来大声求救,安毅命令哨兵看住这两个家伙,大步迎上十几名百姓,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下,看清冲到自己面前数米停下的几乎全是年轻男女,连忙询问:
“各位兄弟姐妹,请问这两个兵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追得这么紧?”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质问:“长官,你们还是革命军吗?你的兵做完买卖不给钱就跑,这对路吗?”
一群人随声附和,纷纷咒骂起来,骂人的湖北方言说的又响又快,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安毅痛苦地摇摇脑袋,依旧和气地问道:“请大家别生气,慢慢说,不管对对错错,总得让我明白吧?现在就请你们哪位告诉我,这两个兵和你们做了什么买卖?欠你们多少钱不还?”
对面的人看见安毅好说话,气也消了不少,一位三十左右的胖女子几步上前,指着安毅身后的两个逃兵气愤地说道:
“这两个杀千刀的在老娘的春风楼又吃又喝,还装出一副有钱人的样子,一连叫了四个姐妹上房陪他们喝酒办事,痛痛快快地玩了四个多小时,结果趁人不注意竟然翻墙逃跑,老娘瞎眼了!我们从镇北追到城南又追到城西,绕过铁路又追了三四里才追到这儿,气死老娘了!恨不得一刀剁下两个烂货的命根子喂狗!”
安毅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指指胖女人的腰:“大姐,你这话好像不对啊?虽然你说的镇北我没去过,但咸宁城方圆百里的每一个村子每一条道路都在我的地图上标着,从镇北到城南至少也得六里路,再从城南到城西的铁路边至少三里路,绕过铁路再到我这大营门口至少四里路,加起来至少十三里的路程,以大姐这体格恐怕跑不了那么远吧?”
“可不是吗?至少十四五里路,我们五六拨人分开追到处堵截,一百多人追到这里就剩下十几个人跑得动了,要不是我们大姐预料到这两个挨刀的可能向南跑,带着咱们几个姐妹坐着洋车提前到前面路口堵着,哪里还能看到这两个畜生的影子?”
胖女人身边一个匀称标致的女子说完气得直瞪眼。
安毅惊讶地回头,看着蹲在哨兵枪口下的两个孬兵,想了想转向人群,叫住胖女人:
“对不住你了,大姐,对不住这么多弟兄姐妹,让你们追了这么远的路程,实在是辛苦了!这样吧,大姐你说说看,这两个孬兵该给你多少钱才合适?兄弟我身上还剩下几个钱,替他们还上算了……怎么?不愿意?既然这样我也不管了,你们就上去狠揍他俩一顿吧,不过兄弟我好心提醒各位一下,别打残了,否则殴打革命军人的罪名可不好受,弄不好要吃枪子儿抄家的!要是你们觉得不解恨,干脆把这两人押到城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