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阿瓦尔?汗说得对,这种具有潜力的稀有人才是不能浪费的。
指挥官想来想去,终于找到一条妙策。迫于健康状况不得不退休的地区督察官罗纳德?安德森上校将在下星期四离开印度回国去,他要随身携带两名已为他服务二十多年的印度仆人,一个是帕坦人跟班艾拉?亚,一个是“酣撒秣”(厨子;印地语khansamah的音义讹译——译注)马多,他家住阿博塔巴德的丘陵地带。安德森同时是约翰?尼柯尔逊和亨利?劳伦斯爵士的朋友,年轻时到阿富汗,曾在命运不佳的麦克纳坦的参谋部里供职数载。他学识渊博,能讲六、七种方言,甚至对印度西北部的边界省份和界外地区产生了很深的感情;若想找个人在回国的长途航行中照应少年艾什顿,并在佩勒姆…马丁家族的允许下,尽量多地陪伴艾什顿度过学校的假期,他可是最理想的人选——而且不难想象,完全可以说服他接受这一任务。先导队指挥官毫不迟疑,当天便令人备好马,亲自挥鞭前去拜访,当面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对安德森上校做了说明。那位退休督察官对艾什的身世颇感兴趣,立刻同意了指挥官的要求。
“你肯定能回来的,”扎林说道,他再次安慰焦灼的艾什,“只不过先要你去攻读学业而已;他们说,上学必须到‘白拉特’去。我可不这么看……噢,但这无关紧要。更紧要的倒是保命,只要有人还在悬赏你的脑袋,你待在这个国家就是危险的。你能肯定岚旎的探子已经被你甩掉了吗?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们不能跟着你漂洋过海,而且等不到你返回印度,她和她的走卒们早就把你忘了。我和我哥々阿瓦尔?沙已经发誓要保守秘密,甚至不把你的消息透露给我们的父亲,因为信件可能被疑心者拆阅,还是让他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应当慎之又慎,以免将你的行踪和已经转运的情况泄露给对你心怀歹意的人。好在过上一段时间,等‘鼓儿钹儿’(印地语gurrh…burrh的音义讹译;意为纷乱议论声——译注)声都消淡下去,只要上校大人觉得没有问题,我就会给你写信的,写到‘白拉特’去;还有,你别忘了,有人给你作着伴呢。安德森大人是个好人,你尽可相信他,在你学习如何做一个‘大人’期间,他和他的仆人将会设法让你多少还记着一点儿我们——艾什奥克,你会发现,时光如箭,一晃就会过去的。”
然而,扎林的这句话却没说对——在艾什看来,时光过得并不迅速,反倒像蜗牛似的慢々地爬着,真是度周如月,度月如年。但他对安德森上校的介绍还算不错。那位退休的地区督察官喜欢上了这孩子,并且在漫长航行的单调乏味的ri子里教会了艾什大量英国话,令人震惊不已;他还让他铭记,生话在异乡的国土上如果语言不通,不但是严重的缺陷,更是丢人现眼的事。
艾什记住了这一点,便为掌握这种新的舌音奋发努力起来,这个承袭了父亲语言天才的孩子在一年之后就让人再也看不出他是个曾经说过其他语言的人——他以青年人特有的模仿力练就了一口英格兰上流社会的抑扬顿挫、拖着长声的英语:完全是卖弄学问的家庭教师和佩勒姆…马丁家族老人们的腔调。然而,尽管他做了努力,但他仍然无法将自己当作这个家族的一名成员,而这个家族的人也很难把他视为同宗。
他将成为陌生土地上的一个陌生人,英国永远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是在印度。他仍然,而且永远是西塔的儿子;进入一种新的生话,总有许多事情没完没了地找上头来,他不但感到格格不入,而且感到恐怖。在一个被养母的民族信仰熏陶出来的孩子眼里,英国人对一些ri常琐事的看法简直是非同小可的罪孽。比如吃猪肉和吃牛内;前者令人厌恶,后者亵渎神灵——猪乃污秽之物,牛乃圣洁之宝。
更加可怕的是,欧洲人有一种习惯,他们每天不是拿细枝或小棍剔牙,剔过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