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国之大事,老爷子虽是独断乾坤,却也不好轻易下个决断,这便将朝中从一品以上的大员尽皆召到了养心殿,以商议其事,身处中枢的弘晴自然也在其列,不过么,弘晴此番也就只是准备带着耳朵来听政罢了,却是没打算在此事上发表意见的,倒不是弘晴对加捐一事无甚异议,恰恰相反,弘晴其实对此极为的反感,此无他,西线的战事在弘晴看来,基本难有胜算可言,就算有胜机,老十四也不会真儿个地去拼命,他要的不过是挟兵权以待天时罢了,老爷子一日不驾崩,老十四怎么着都不会结束战事,与其加捐维持这等不胜不败的局面,还不如赶紧撤兵了事,可惜这事儿轮不到他弘晴来做主,老爷子既是要坚持打下去,谁敢劝说,那一准都是自讨没趣,这等蠢事,弘晴自是不会去干。
“晴儿对此可有甚看法么?”
弘晴倒是想着光听不言,可惜这等愿望却是落到了空处,四爷方才刚陈述完本章,老爷子便已是点了弘晴的名。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以为加捐一事事关民生,还须得谨慎些才妥,若是按四叔所言的加征两成,却恐民有怨焉,窃以为尚须仔细斟酌一二。”
尽管百般不愿插手加捐一事,然则老爷子既是有问,弘晴也不敢不答,没奈何,也就只能是就事论事地谈了谈看法,所言所述不过就是中正之道耳,并无甚特异之处。
“皇阿玛,儿臣以为仁郡王所言颇为有理,加捐一事虽可解朝堂无饷之困,却恐恶了民心,杀鸡取卵,实不足取哉。”
弘晴也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纯属敷衍而已,却不曾想他话音方才刚落,九爷已是大步从旁站了出来,高声附议了一句道。
嗯?这老小子想作甚来着?
自打从山西归来之后,弘晴为避嫌故,在中枢办事一直都是小心谨慎,避免与八爷一方再起冲突,哪怕明知八爷等人私下卖官卖爵,弘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着糊涂,年余下来,双方彼此无争,可要说到彼此间的关系么,其实并无甚改善可言,最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每逢议事之际,也大多是各议各的,彼此无涉,可此际九爷却突然来上了这么一手,自不免便令弘晴心中讶异莫名的,只是这当口上,老爷正高坐上首呢,弘晴自不可能去追问九爷为何要如此,也就只能是眉头微皱地思忖了起来。
“九弟此言何意?若不加捐,国库渐空,如何能支撑得起前线大军之用,倘若就此撤军,则年余来之战果岂不尽皆付诸流水了?”
四爷显然对九爷的话颇为的不满,不等老爷子有所表示,四爷便已是毫不客气地连连发问了起来。
“四哥莫急么,小弟之言尚未说完,且请稍安勿躁可好?”
四爷的态度着实算不得多好,然则九爷却并未在意,胖乎乎的脸上依旧满是红光,笑呵呵地便回了一句道。
“哼!”
九爷这么一说,四爷自是不好再多言,也就只是冷哼了一声了事。
“皇阿玛明鉴,四哥先前所言甚是,今我大军已深入敌境,若非后勤供应有所不济,破敌当非难事,若就此退兵,实有纵敌之嫌也,万不可取,然,加捐一事,实大不利于民,亦是不可取,而今唯有另辟蹊径,方可得两便也。”
九爷并未去计较四爷的冷哼,朝着老爷子便是一躬身,一派忠心体国状地便扯了一大通,只是说来说去,却没见其现出底牌。
“另辟蹊径?此话怎讲?”
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也没能想出九爷所言的两便的法子究竟是啥来着,这便一扬眉,沉吟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皇阿玛的话,国库银两虽日趋窘迫,可工部里存银却是颇丰,足可为军需之用也,若欲不扰民,胡不调工部之银以为用哉。”
九爷这回没再卖关子了,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