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当看到那双明亮的黑眸、那傻挺的鼻梁时,是的……就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闪进她脑中的第二个疑问。
他身上那身白袍提醒了她。对!他考上了台大医学院,现在应该是五年级了吧!
他比她记忆中还来得高大,他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吧。他的胸部及肩膀比从前来得宽阔,完全表露出成熟男子的强壮,所有少年般的稚气都已消失无踪,使得他更让人无法忽视,也更让人……
她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不已。天!七年不见,他为什么仍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她不自觉举起了脚步,往前走去,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心跳也愈来愈大声,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该向他(她)打招呼吗?两人心底同时产生这样的疑问。
两人从来就不是“朋友”,真要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对手”吧!更别提他们两家上一代之间的恩怨情仇。
谁也没开口,视线紧紧相锁,在错身之际,琦芳顿了一下,但未停下脚步,同时将脸别过,坚决不望向他,直直朝前走去。
是的!在刹那她作出了选择,反正从小他对她就只有仇恨和歧视,她干么要开口?
在她将脸别过的刹那,他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慌,就要这样再次错过吗?霎时间,父亲的身影和过往曾下的决心,悉数被他抛至脑后,此刻,他眼中除了她,谁也容不下。
“你要去加护病房吗?我可以带你去!”他想也不想即脱口而出。
听到他如是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琦芳缓缓地转过身,莫测高深的凝向他,他的语气未夹枪带炮、未含有任何敌意,也没有任何攻击,这意味着什么?
未发一语地,他走到她身边。“我带你去吧,你想去见哪个病患?”
没有寒喧,也没有客气的询问,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别七年。
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加低沉雄厚、充满力量,教人听了有说不出的安心。
“他叫吴有文。”她放开过去的犹豫,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所以可以用大人的成熟态度应对。
吴有文,他皱起眉头,一个多小时前,他才在旁参与急救他的紧急手术。“那个国中男生?”
“是,你看到他了?”
“嗯!他送来急救时,我有在旁边协助。来!走这边。”他带她往急诊室走去。“他现在尚未完全脱离险境,还在观察中。”
对学生的关怀霎时充斥了她所有的思绪。“他伤得怎么样?很严重吗?”她急切地问道。
来到加护病房前,他停下脚步,将病房门推开,当她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全身都被纱布包裹的男孩,不禁惊呼出声,往后退了一步,靠进他的怀中,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稳住她。
“他……脑部遭到重击,有轻微出血的现象,大腿和手臂多处骨折,内脏也有受创的现象。”
天呀!她几乎没有勇气走向前去探望,这……是数小时前才和她分别的学生吗?
“他醒过来了吗?”她勉强让自己走过去,将床边的椅子拉近坐下,看到他这样,真教她有说不出的难过。
“还没!现正在观察中。”他看着她。“他是?”
“他是我的学生。”她轻声说道。
她现在已经是老师了,这项领悟,更让他敏感知觉到岁月造成两人的差距。
她于此时抬起头望向他。“他会醒来吗?”
“嗯!若无意外的话,应该会的。”好奇怪,这一刻,他们之间毫无芥蒂,自然得仿佛就像常在一起的朋友。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的是一位高大瘦削的中年男子,一看到琦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