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人應了一聲,指了下鍋里沸騰的水:「記得看著火。」
「知道知道。」顧卿卿不耐煩把他推出去,看到他艦灰色軍裝背後的白手印,心虛地收回手。
等男人走了,她把麵團拿起來學著她三叔削麵條,因為手法不熟稔,有些薄有些厚,她拿著筷子在鍋里攪動,權當沒看見。
男人回來的時候見她有模有樣,輕笑了聲,把蔥葉剝好在水盆里洗乾淨,放在案板上。
他拿過一邊的刀,白皙手指按著蔥葉,有條不紊地切成蔥末。
男人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這人也不知道小時候吃了什麼,皮膚格外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而且顧卿卿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血管是紫色的,在太陽下更加明顯。
她忍不住垂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是綠色的,而且不是很明顯。
「哥哥。」她突然出聲。
「嗯?」楚岱手指颳了下黏在刀面的蔥末,「還有什麼吩咐嗎,媳婦兒。」
「我種的小白菜長得怎麼樣?」她一手撐著腰,一手拿著筷子攪和著面片,有些得意地問他。
小白菜長得怎麼樣她心裡最有數了,每天就是學堂菜地兩點一線,把小菜苗當寶貝似的。
這就是想跟男人炫耀。
她特意讓老朱把食堂里的淘米水和爛菜葉子南瓜皮潲水都留著,漚了肥澆菜,在兵團已經干出經驗來了。
「挺不錯,」男人自然知道她想聽什麼,「比兵團老余種的菜好。」
「是吧是吧,不過那麼多白菜咱們也吃不完,我想著做點酸菜給阿念姐送過去,她最近不是愛吃酸的嘛。」
說到這,顧卿卿忍不住多提了一句:「周嫂跟我說,酸兒辣女,阿念姐這胎多半是個男娃兒。」
男人聽她提起周麻子媳婦兒,忍不住想起前段時候這個女人自己晚上不洗澡還不讓他洗的事,似笑非笑:「也不完全准吧,你之前聽了她的話,咱們兒子呢?」
說著,還瞥了眼她撐著腰的手,眼底有絲疑慮:「你最近那個有沒有來。」
趙澤跟他說,許念懷孕兩個多月了他們才知道,之前毫無徵兆,現在姑娘們的月事也不是很準,經常寒冬臘月漿洗衣服,傷到了底子。
看到她撐著腰和許念經常做的動作有些像,難免多想。
「……就這幾天吧。」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她,她惱羞成怒放下手:「就你三更半夜才著家,你兒子還不知道擱哪兒降臨呢。」
楚岱忍不住笑了,「怪我。」
顧卿卿氣呼呼地瞪他一眼,加了鹽調味,又下了一把蝦仁,把蔥末加進去,關火。
楚岱從碗櫃裡拿了兩個白瓷碗,顧卿卿給他盛面的時候瞥到旁邊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裡面裝著紅彤彤的油辣子。
她握著湯勺的手頓了一下,不敢置信:「這是油潑辣子呀?!」
男人含笑點頭,伸手把瓶蓋擰開,放到她鼻子下讓她聞了聞:「你不是習慣吃辣嗎,上次我讓老王幫我帶兩瓶,今天正好送過來,你嘗嘗是不是這個味,好吃的話下次還讓他帶。」
顧卿卿鼻子一吸,聞著這香醇的芝麻油辣子還有炸花生碎的香味,就差流口水了,連連點頭:「是!這個肯定好吃!!哥哥你太好啦!!!」
上島的這段時間天天清蒸紅燒水煮,她都覺得自己真成了南陽媳婦兒。
沒想到男人竟然會記得這個,而且一聲不吭就讓人給她帶了,她家這麼細心的只有狗剩。
她大哥和楚岱很像,都是說的少做得多,這段時間許念懷孕吃了不少野果子開胃,她男人也給她摘了各種野果解饞,經常有嫂子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