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離睜眼,胡亂點了點頭,嘟嘟囔囔:「你注意安全。」說完又翻身睡著了。
男人幫她掖了掖被角,扣好襯衣,大步往外走。
院門外大喊叫的是和他們一起從建設兵團報名過來的戰士,叫陳解放。
「怎麼回事?」男人打開柵欄遠門,沉聲問道。
「報告營長,海面出現一條漁船,通過旗語辨別,是咱們國家的漁民,舵手遇難,無法靠岸,在向崗哨求救。」
風聲愈發猛烈,黑色天幕有道白色閃電猛然炸起,楚岱毫不猶豫:「讓一連到碼頭集合,登軍艇準備營救。」
「是!」陳解放來不及敬禮拔腿就跑,楚岱也顧不上這些,抬頭看了眼電閃雷鳴的天空,手背上有涼絲絲的觸感。
下雨了。
五分鐘後,白沙島碼頭。
於城遞過來一支望遠鏡給清瘦男人,楚岱接過,巡邏燈探照下,他能清晰看到幽藍海面上有艘小船隨風搖擺,隨時有側翻的風險。
他把望遠鏡扔於城懷裡,銳利的鷹眸在官兵們臉上巡視,戾聲道:「你們都來自於各大兵團軍區,大部分是野戰軍,不擅長海面任務。現在我們是海軍,有我國漁民在領海遇險,我們該做的是什麼?!」
「救人!」戰士們齊聲吼道。
楚岱點頭,下令:「登艇!救人!」
「是!」
外面狂風暴雨,顧卿卿揉著腰坐起來,迷迷糊糊中男人好像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臥室燈沒關,她探手摸旁邊被褥,還有餘熱。
她怔愣片刻,依稀記得好像是他說要出去,讓她乖乖呆在家裡。
穿起床邊的黑色布鞋,她走到窗戶前,透過木條往外看,驚雷划過天邊留下一道白光,暴雨狂下。
顧卿卿有些擔心,手指摳著木條,心裡干著急。
這麼惡劣的天氣他去執行任務了?還是又下了洞庫?
她心裡有些亂,跑到客廳牆角的木櫃裡翻出一件雨衣,剛穿上想起男人走之前說的話,又脫了下來。
暴雨聲越來越猛烈,她心揪成一團,抬手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半。
從船上救下來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楚岱抱著昏迷不醒的男孩從軍艇上下來,他渾身滾燙明顯是發燒了。
於城他們從艇上把另一具屍體抬了下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營長,這個人怎麼處理?」
「先抬到營區。」楚岱眉頭一皺,隨即鬆開:「去把趙澤叫過來。」
白沙島營部。
不管晝夜都是燈火通明。
姜勝在行軍床邊撐著腰走來走去,問趙澤:「這小同志沒事吧?」
趙澤搖頭,「發燒,還有點急火攻心,先吊完這瓶看能不能退下來。」
餘光瞥到一旁坐著沒說話的男人身上,看到他血流不止的手背,趙澤「噌」一下站起來,焦急道:「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沒事,船上的鐵絲網颳了一下。」楚岱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你們回去睡吧,這裡我守著。」
「先把你傷口處理一下。」趙澤不由分說給他消毒上藥,嘴裡一直念叨:「你這也不注意著點,船上鐵絲網一般都生鏽了,劃這麼大一條口子容易引發破傷風,你也不吭聲……」
楚岱有些頭疼,任由他嘰嘰喳喳。
上完藥,看他虎口那兒纏了幾圈白紗布,趙澤起身:「要不今晚我守著吧,你明天還得去洞庫,回去好好休息。」
「這風暴暫時停不了,明天不能下洞庫。」姜勝端了杯熱水遞給楚岱:「這孩子怎麼辦?」
「等他醒來問問情況吧。」楚岱捧著搪瓷杯,感受掌心熱度:「船上還有個人應該是被雷電劈中,沒氣了。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