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搭手的,一辈子甭指望他能分担一点。”
冯娟意有所指,严静宛也明白她的意思。
冯娟又用勺子给她舀了一勺鱼丸汤,淡淡的清汤里飘着两颗白嫩的鱼丸,里面还点缀着淡黄色的鸡蛋皮和翠绿的葱花,仔细看,汤底还沉着几颗虾皮。
“再尝尝这个鱼丸汤,我放了醋和胡椒粉的,酸辣酸辣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的。”严静宛嘴角扬起笑容:“我挺喜欢胡椒粉的辣味,只辣舌头不糊嗓子,我喝馄饨也喜欢汤里有这种胡椒粉的味。”
冯娟柔声说道:“喜欢就多喝点。”
严静宛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心里的坚冰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消融。
云乔家里气氛很好,和她从小到大接触的环境完全不同。
她的爷爷奶奶生于长于旧社会,是很封建严肃的旧式大家长,他们的儿子四处打仗为解放新社会添砖加瓦,最后成功解放全国,却没能解放生他养他的人的思想。
他爷爷很传统,不管是好的坏的,还是精华、糟粕,全部都在他的身上一一体现。
他送儿子们上学,搞革命,参军打仗。
同时也逼女儿裹脚,送去给人当童养媳。
她有两个姑姑,都不识字。
她娘也不识字,她娘也裹小脚。
但她娘会织布,会裁衣裳,还做得一手好饭,她娘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
她娘是她爷爷奶奶满意的儿媳妇,但她那读过书,接受了新式思想教育的父亲不满意。
他嫌她裹小脚,还嫌她是文盲,嫌她什么都不懂,说话都说不到一起。但他又不嫌她长得美,晚上关了灯照样睡她。
她娘不受她父亲待见,等到后来肚子里有了她,就是她们母女俩一块不受待见。
那时候,她父亲已经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家,来信说要离婚。
她爷爷把信撕了,说他们老严家不兴离婚,去信给他父亲,让他父亲纳小。
那时候还是民国,一妻多妾是允许的。
但他父亲的组织不允许,于是最后变成了离婚不离家。她娘还是严家的媳妇,继续给严家当牛做马,操持家事,孝顺公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笑的是,一直到她饿死,她都没有上桌吃过饭。
她爷爷说过,女人不能上桌吃饭,这是他们严家遵循了好几代人的规矩。
就是新社会来了,这条规矩也不能废。
所以严家人吃饭,她和她娘只能躲在厨房里,她爹见了,也视若无睹。
可到了京城,她爹是‘赘婿’,需要仰仗妻子的娘家,在强势的岳家面前,严家的规矩一下子不存在。
女人可以上桌吃饭了,而她继母信奉食不言寝不语。
吃饭不能说话,也不能发出声音。
咀嚼不能有声音,筷子夹菜不能有声音,瓷勺喝汤更是不能和碗发生碰撞的声音。
如果不小心发出声音,她的继母和她生的弟弟妹妹,立刻便会用一种看向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向她。
对严静宛来说,吃饭是需要时刻紧绷着情绪的事情,她从来没试过,这样轻松又愉快的吃完的一顿饭。没有压力,不用时刻注意着有没有犯错,只是纯粹的享受美食。
所以,生活在寒冰里的人,很难不渴望阳光吧。
吃过饭,严静宛主动帮着收拾饭桌,秦铮从她手里把碗筷接过来,说道:“我来吧,你歇会儿。”
让她歇……
严静宛哑然失笑:“我从来到这儿就没干活。”
秦铮说道:“不用你干活。”
“对,这些活儿用不着你来干。一个家里的活,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