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先响起的会是步杀冰冷的声音……
“步!你——”祈然忽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但看到他的表情,又望望我,终于还是静静的坐了下来。
冷月教?是什么教派?我不禁疑惑。
“冷月教的杀手在发誓入教时,都会被迫在体内种入‘血蛊’。”
“血蛊?”
步杀没理会我,继续说:“蛊毒一旦入体,便无药可解,每隔一个月不服食解药就会痛不欲生。超过三天,蛊毒开始噬体,七天后就会变成行尸走肉的傀儡。”
我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一时完全无法动弹,许久才颤声道:“那你现在…”
“血蛊被祈然取出来了。”
还好!我暗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祈然的内力会这么混乱,难道是因为……?
我艰难地抬头望向步杀,开口:“怎么…取出来的?”
步杀笑笑,这是他脸上仅有的几次笑意,却是无比的凄凉和自嘲。
“血蛊难取,在于它附血而生,只要一遇空气就会马上反噬。所以世人都认为血蛊无药可解。却不知世间有人能想人之从所未想,行人之从所未行——以血引蛊。”
步杀的声音平静低沉,“以血引蛊”这几个字却象重磅炸弹一般投在我耳边,震的我全身颤抖。
步杀又是惨然一笑:“仅仅是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的杀手,他竟不惜以自己的命来引血蛊,甚至不惜从天堂堕入地狱!”
“步——”祈然厉声打断他,“不要再说了,那里不是天堂,而且,永远都不可能是!”
步杀却不理会,脸上的笑意更浓,嘲讽更深,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那个杀手,甚至,在他以血引蛊的时刻还下手杀他。”
“只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目标。”
我看着步杀,和他脸上几乎将他折磨地疯癫的愧疚,心竟如被揉碎般刺痛。
我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将指甲深嵌入肉中,才唤回神志,回头深深地望向祈然。
祈然已然恢复成平日的祈然,绝美的脸,温暖的微笑,柔和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可是我的心变了,我的心口疼到发酸发麻。
他起身过来搂住我,淡淡的笑,真的很淡,仿佛什么都平静下来了,连表情也没什么波动。
“血蛊确实在我体内,不过由于我特殊的体质。它并不会立时致命,也没有步杀说的那么恐怖。只是紊乱了我的内息,改变了我眼睛的颜色,仅此而已。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真的。”
原来,那就是冰蓝色瞳眸的由来。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只接了一掌就会吐血昏迷。
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我一把推开他,哽声道:“你现在哪里好了?你是笨蛋吗?是白痴吗?把这样的东西养在体内竟然还说好?你说步杀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从头到尾最不清楚的人一直是你!”
“就算,就算你是大夫,也不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啊?”
“就算是我的命,就算是步杀的命也不可以!知道吗?不可以!”
祈然心痛的重新把我搂在怀里,我不停地推打他,他却仍坚决而温柔的紧紧搂住我。
我再次放纵自己在他怀里失声痛苦:“你这个烂好人!为什么对任何人都好,却惟独不知对自己好呢?”
祈然终于将我安置在他的怀中,清澈如泉水般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傻丫头,我也和你一样,只是不想看着朋友死去啊!”
我静静地抱膝坐在湖边的假山石上,望着泛起涟漪的湖面发呆。天空灰蓝灰蓝,就仿如我此刻的心情。
绵绵密密的细雨打在我脸上、头上,长长的发丝沾湿了耷拉在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