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却见兰迪斯呆呆地站在原地傻看着她,似是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
冰依收回舌头,鼓起腮帮问道:“怎么了?这么心急火燎的?”
兰迪斯撇过头,脸微红,生硬地道:“坎贝城有消息传来。”
冰依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跳到他面前,急问:“什么消息?”
兰迪斯回头瞥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冷着脸:“坎贝城破了。国王军退居威尔城,罗比军气势汹猛。”
冰依沉默了一下,微皱起眉,又问:“伤亡呢?伤亡如何?”
兰迪斯脸上浮起明显的愤怒,低吼道:“没有任何伤亡,新的主帅不战而降,灰溜溜地把城池让给了对方。早知道,我早该知道,不能相信他们……”
兰迪斯看着冰依的眼中有着明显的责备和怒意,冰依却恍若未见,嘻嘻一笑,坐回位置上,继续喝燕麦粥。
兰迪斯又惊又愕:“你不担心他们?”
冰依笑道:“放心吧,祈然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他既答应了帮你们,你只需放一百个心,全权信任他就是了。”
兰迪斯一怔,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你就如此信他?”
冰依点点头,心道:我不信他,我信谁?
兰迪斯握紧了双拳,声音微微发颤:“若是我呢?若守城的是我,你可信我?”
冰依乍听有些为难,嗫嚅道:“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问我信不信……”
“不必说了。”兰迪斯冷冷打断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冰依看着他匆匆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只觉莫名其妙。她用舌尖泯了泯嘴唇,继续吃燕麦粥,心中却想着:不知祈然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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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冰依每日调理身体,也不回想往事,却依旧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凌乱的记忆,仿佛是一幅完整的图画,硬生生被割裂了,再胡乱拼凑在一起。早上起来的时候,往往要想很久才能忆起自己身在何地。晚上闭眼的时候,又总怕自己明日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日刚入夜,冰依吃过晚饭,独自走在王府的庭院中,凉风习习,她望着星光明媚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忽然,王府后院中警铃大作。听那声音,与当时自己投石引起的警报可谓一般无二。片刻后,府中奔走吆喝声零零碎碎地响起来,隐约可见有成片的人影正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冰依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跑。随即又觉得好笑,自己现在是上宾,又不是囚犯,跑什么?正待转身避开,目光触及那跑在最前面之人,顿时一愣。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散发的女子,面容虽肮脏看不甚清楚,却不是那天在奴营中见过的女子,又是谁?
冰依有些发愣地瞧着她被人追赶,那女子显然也看见了她。想也没想就向她打出口形:帮我,定有重谢。
冰依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女子忽然冲到她面前,沾满油污的手一把抓住她手臂,寒光闪烁的尖刀顶在她脖子上,倏的转身厉喝:“你们谁敢再上前一步,我杀了她!”
追上来的人中,领头的是个矮小的老头,他一见冰依被抓,脸色顿变,回头像某个小兵吩咐了一声,面上却带着冷笑道:“久妖,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久妖乌黑油腻的手一把掐住冰依脖子,笑道:“逃不逃得了,还得问殿下舍不舍得这姑娘死,不是吗?”
脖子上油腻腻地被人硬掐着,还有那精钢匕首散发的寒意,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冰依郁闷地想着,我是何苦把自己的匕首借给他人来威胁自己呢?
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