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若離去時,沒有掉眼淚。
她是個命苦的人,但不是個悽苦的人。她柔軟的外表下,其實很堅強,可以一個人獨自承擔很多事。
這就是蘇伊若和金招娣的不同。
幸運的是,如今的金招娣和蘇伊若接觸多了,終於開始慢慢學會獨立和堅強。
一切都還不算太晚。
何如月回到家,心裡也變得沉沉的,琢磨著回頭怎麼掐滅了父母的夢想。
可一進門,她就聽到親媽正樂呵呵地說:「所以余剛啊,你看小蘇怎麼樣?」
完了,終究來晚了一步。親媽已經攤牌了!
余剛正嚷嚷:「哈哈,合著阿哥阿嫂今天這是鴻門宴啊!」
「諾,好說不好聽,什麼鴻門宴,我們是關心你的個人問題。小蘇同志呢,是我們多年的好朋友,為人正派,丈夫去世多年,以前成分呢不大好,不過現在也不講究這些了對吧。」
余剛樂呵呵的:「阿嫂這份心意,我先謝了。不過嘛,要先問過蘇同志的意思。」
完了完了,看來余剛對蘇伊若還挺滿意。
也是啊。蘇伊若干淨又清爽,高雅又大方,工作不錯,為人不錯,兒子考上大學是個天之驕子,本來就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劉劍虹拍胸脯:「行,那小蘇那邊,我去問。」
聽裡頭聊差不多了,何如月故意把門弄出很大動靜,大喊:「我回來啦!」
果然裡頭的聊天聲立刻停了。
「今天你蘇阿姨是不是胃口不大好,我看她沒吃多少。」劉劍虹換了話題。
「蘇阿姨向來吃得不多。」
「也是。她就是小貓的飯量。」劉劍虹樂呵呵的說著。
余剛也變得有些羞澀,偶爾還會走個神,大概也許可能是在回想蘇伊若的一舉一動。
等到余剛也告辭,何如月和親媽一起收拾殘局,何如月終於期期艾艾地開口:「媽,蘇阿姨看出來了。」
「看出啥?」
「看出我們的用意啊。」
劉劍虹不以為意:「哦,這個啊,也正常,她本來就是很聰明的人嘛。」
「可蘇阿姨不願意。」
劉劍虹的手停了,驚訝地望著何如月:「她跟你說的?」
「嗯。她還說,如果余叔叔還不知道,就別說了。可我一回來,就聽見你們已經在跟余叔叔說了。」
劉劍虹神情凝住,出神片刻,喃喃地道:「不應該啊,以前我跟伊若說給她介紹,她從來沒有拒絕過。」
「可你以前也沒當真給她介紹啊。」何如月道。
這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比親媽更了解蘇伊若。蘇伊若優雅,蘇伊若也謹慎。
這謹慎或許是因為曾經受過的傷害,也或許是因為害怕未來失控。如果劉劍虹只是放在嘴上說說,蘇伊若只會一笑置之,但劉劍虹真落實到行動,蘇伊若心中的防備就豎了起來。
「媽,回頭你跟余叔叔坦白說了吧,就說蘇阿姨還不想找對象。」
誰知劉劍虹也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如月:「你不懂。」
「我覺得蘇阿姨不是口是心非。」
「我沒說她口是心非。你當她是明麗啊,什麼年紀了,還玩小孩子欲擒故縱那一套。」
「那我不懂什麼了?」
劉劍虹摞了碗和盤子:「來,你幫媽收進廚房,咱們到廚房說。」
進了廚房,兩人刷碗,聽著碗筷清脆的叮噹聲,劉劍虹嘆道:「有時候啊,自己不一定真懂自己。看著門關上,或許只是虛掩,伸手一推,也就開了。」
何如月心中一動:「所以蘇阿姨是虛掩的門?你要做推門的手?」
劉劍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