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麗愣了半天,搖了搖頭:「我不行。我也想跟別人好好相處,可我就是會見異思遷。我不能喜歡上了別人,還哄騙眼下這一個吧,做不到啊。」
呃……這倒也有點道理。
何如月安慰她:「那就說明你經歷過的,都不是真喜歡。如果真喜歡的,眼裡只有他,哪裡還有別人。」
「或許是吧。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怎樣的。反正,只要我喜歡上了別人,就再也親不下去嘴了。心裡膈應。」
劉明麗是真坦率,對何如月從不隱藏,就是第二天拿到了紅色短裙,那得逞的小表情也是生動非凡,把何如月看得忍俊不禁。
中午吃飯時,劉明麗還是會去找豐峻那一桌,但她已經不是衝著豐峻去的,而是給何如月和豐峻製造機會。
眾目睽睽之下的心照不宣,讓每頓飯都變得格外有味道。
…
一如何如月的預料,《新寧日報》的報導,一石激起千層浪,沒兩天,許波就被叫到機械局裡去談話。
談話內容,一時不得而知,但蔣敬雄和董鶴鳴的表現十分令人玩味。
他們一邊在大會小會上表揚許波副廠長最近工作成績非凡,不僅獎金制度改革被省里點名表揚,在工作宣傳上也十分亮眼。但另一邊,他們又開始防備許波。
比如最新的職工學校建設,本來是許波在主抓的,一個會議下來,被分到了黃國興手裡。
理由當然十分充分:職工學校本來就應該是工會的事嘛,現在廠里要全力抓生產,許波副廠長手裡工作也很多,職工學校的籌建就交給工會去忙吧。
人手不夠?沒關係,再添。
立時多了一項新工作,再添人就批准得十分快了。沒兩天,就從備件庫調過來一個男職工。
他叫趙土龍。不是「士龍」,是「土龍」,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故事也很有意思。
據說他家裡兄弟四個,老大叫趙金龍,老二叫趙銀龍,老三總不能叫趙銅龍吧,父母一想,就叫趙猛龍,第四個生之前,本來父母名字都起好了,說這回總該生個丫頭了吧,就叫趙惜鳳。
「撲通」,趙家姆媽臨盆時,連門檻都沒來得及跨出去,用她的話說,像生個蛋一樣,在門檻那兒就生下了第四個孩子。
又是個兒子。
父母連起名字的心情都沒了,就叫趙土龍吧。
明明挺精幹的一個小伙子,就莫名被叫了「土龍」。
但他人倒是不土,讀到高中畢業,比三個哥哥讀書都好,然後分配到吳柴廠當工人,因為有文化,直接進了備件庫當統計。
黃國興選他,有自己的理由。有文化當然是其一,還看中他為人老實,不算機靈,但做事勤勤懇懇。
還主要,何如月遇上過張志強、陳福、薛細苟這樣的無賴和流氓,黃國興覺得不能老讓一個小姑娘扛事,得來個粗壯些的男人,哪怕往辦公室一坐,那些無賴也能多幾分忌憚。
周文華那張位置,坐上了趙土龍同志。
何如月很欣慰,因為趙土龍同志真是做事認真,來工會的第一天,就把各車間參加書畫大賽的作品給收齊了,而且還親手做了表格,逐一登記。
「總裝車間的劉德華寫得什麼?」何如月好奇他是不是真寫了「賓至如歸」。
趙土龍在一堆作品中將劉德華的找出來,認認真真地讀:「志存高遠。」
還好還好,劉德華同志最後時刻堅定了信念,沒被劉明麗帶跑。
趙土龍把劉德華的「志存高遠」放回去時,輕輕地「咦」了一聲:「這幅好小,我登記的時候好像漏了。」
「漏了?」何如月倒沒在意,「那就補上唄。」
「這個能參賽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