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豐峻已經一把揪住從他身邊溜過的一個半大孩子。
「交出來。」他聲音冷冷的。
那半大孩子拖著鼻涕,皺著眉就開始大嚷:「哎喲,快來人啊,媽,有人欺負我啊,快來啊——」
何如月驚了,低聲問:「豐峻你幹嘛?」
她知道豐峻的身手,怕他用重了力,把這孩子給傷了。
豐峻卻一聲冷笑,反而手上加重了力。那孩子頓時殺豬一般叫起來。
旁邊屋裡衝出一個女人,手裡握著菜刀:「放開他!」
「交出來。」豐峻神情愈冷,若非這是個半大小孩,只怕他已經像對付張志強那樣對付他。
小孩尖利地鬼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殺人啦——」
這尖叫穿透混亂的街巷,頓時引了好些人跑出門來看熱鬧。
女人拿著菜刀沖將過來,嘴裡大喊著:「媽的哪來的野小子,敢惹我家小子,放開,你放開!」
「你敢!」何如月大喝一聲,衝上前去就要攔她。
可哪裡需要她出手,豐峻一手揪著那小孩,飛起一腳就將那女人撂倒,根本沒讓她近到何如月的身。
也就電光火石般一瞬間,只見那女的仰天向後倒去,腦袋重重地磕在路邊的石頭上,剛剛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卻見她被撞飛的菜刀從空中落下,好巧不巧,刃口砸在她手臂上。
「啊——」
這回是所有人一起尖叫。
那女人發出一聲更悽慘的叫聲,劃破天際。如果說她兒子的叫聲像殺豬,那她的叫聲就像鈍刀殺豬,加倍悽慘。
沒有人敢上前,所有圍觀的人都不由自主向自家屋門口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豐峻。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兩人衣著整潔高級,還以為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卻原來出手這麼狠。
豐峻手裡揪的小孩已經嚇傻了,看著手臂流血□□不止的媽,哇地一聲就哭了。
隔壁有大膽的,躲在屋裡,隔著窗戶問:「這位同志,小孩怎麼你了?」
豐峻沒有放開他,而是伸出了另一隻手,伸到小孩跟前。
那小孩嚇得瑟瑟發抖,從衣兜里掏出一隻錢包:「還……還給你……」
所有人都看呆了,原來這小孩偷了這人的錢包!
頓時有人大罵:「媽逼的,原來你這個小赤佬是個小偷!」
「哎呀,我家前幾天丟了兩條鹹魚,還以為是被貓叼走了,原來不是啊,肯定也是這小赤佬偷的。」
「小根啊,你這就不要臉了呀。去年是不是偷我家錢了?一定是你偷的!」
一時間,鄰居們紛紛回憶起自家被偷過。
大到掛在屋外的鹹魚,小到放在桌上的針線,都開始懷疑是這個小孩偷的。
這一懷疑,連受傷倒地的小根媽都無人問津,只能一個人捂著被菜刀砍傷的手臂哇哇大叫。
鄰居們還要雪上加霜。
「小根媽不管教的哇。他小偷小摸又不是第一天了,以前就被抓到過好吧。」
「就是哇。以前人家失主找上門,都被小根媽打走,根本不講道理的。」
「小時候當小偷,長大就是槍斃犯。」
小根媽也不知是恨的、還是痛的,臉色漲得跟豬肝似的,也顧不上手臂和後腦勺上的傷口,掙扎著起身就往屋裡躲。
還不忘喊:「小根,回家!」
豐峻一把將小根推開:「下次再撞見,哪只手偷的,砍哪只手!」
小根哪裡還敢說話,哭著立刻跑回了家。「砰」的一聲,屋門關上了,只聽見裡頭鬼哭狼嚎的聲音,將豐峻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何如月也是受驚嚇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