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何如月笑了,語氣也變得輕鬆:「咱們吳柴廠,一年就可以產量翻番,三個月實在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不約而同的,何如月用了和豐峻一樣的理由。
蔣敬雄皺著眉頭、翹著二郎腿,未置可否地盯著她。
「這就是你的優勢?」他反問。
何如月點頭:「雖然我只工作了三個月,但我在吳柴廠,比她們多了三個月。而且……我正派啊,哈哈哈哈。」
這大言不慚的,頓時把眉頭緊鎖的蔣敬雄給逗笑了。
「小何同志啊,你可真敢說!」蔣敬雄指著她,眉頭已經展開。
「起碼兩個顧慮在我這兒都不存在吧,我覺得……我還是有優勢的。」
蔣敬雄放棄了他的二郎腿,從椅子上站起身,手插進褲兜,在辦公室里踱著圈。看得出,思想鬥爭很激烈。
「不能服眾啊……」他喃喃地道。
還是那句話,能不能服眾,不是領導說了算,得「眾」說了算啊。
何如月覺得,是時候拿出殺手鐧了。
「蔣書記,我只求給我一個機會。能不能服眾,讓女職工投票。要是她們都不投我,我認栽。」
「你說投票就投票啊!」蔣敬雄轉過身,正正地盯著她,語氣有些不滿。
真是的,好歹廠里二把手,這小丫頭,來指導我工作。
要是換了別人,蔣雄敬這一凶,肯定就偃旗息鼓了。但他對面的可是何如月。
何如月慚愧一笑:「蔣書記批評得對,是我異想天開了。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嘛。」
「胡鬧!」蔣敬雄回到位置上,重重地坐下。
雖然還是喝斥,可語氣卻有了些長輩一般的關懷。
「那蔣書記給我支個招?」何如月眼巴巴地望著他,期待都要奪眶而出了。
這是個套。只要蔣敬雄一答應,就等於他同意推舉何如月當候選人。
顯然蔣敬雄沒有發現何如月的「陰謀」。他搞了半輩子政治工作,哪知道一個黃毛丫頭也這麼多心眼。
蔣敬雄還當真被何如月打動,當真認真地想了想。
「我看這樣吧……」他斟酌著,「我跟黃主席碰個頭,再徵求一下各分工會的意見,全體女職工投票太大張旗鼓了,不妥,就小範圍,讓各分工會派三個女職工參加推舉,這個倒可行。」
要的就是你這話!
讓吳柴廠的分工會投票,會不會投出何如月不知道,但絕對投不出局裡那幾個虎視耽耽的。
誰知道你們姓甚名誰啊。
「行,謝謝蔣書記!」何如月大聲謝著,站起身來,狠狠地鞠了個躬。
本來蔣敬雄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被這黃毛丫頭繞進去了,還沒來得及細想,看到她這興奮的樣子,又被逗笑了。
「到時候投的不是你,你可不許來找我哭鼻子。」
何如月笑呵呵地:「不會不會,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爭取就錯過,我會難過死的。爭取了但沒爭取到,我就問心無愧!」
聽她這番話,蔣敬雄倒也有幾分佩服。
「不管怎樣,還是勇氣可嘉。年輕人有這樣的衝勁,是好事。」
「年輕人有衝勁,年輕人也莽撞,多虧有蔣書記這樣的宰相啊!」
「宰相?」
「宰相肚裡能撐船啊。蔣書記肚子都能開航空母艦了。」
「哈哈哈哈。」蔣敬雄大笑起來。
當心裡變得愉悅,蔣敬雄突然意識到,剛剛何如月說的那些話,比如為人,比如領先三個月,都可以作為標準答案,去拒絕局裡要委派的空降啊。
蔣敬雄豁然開朗。
謀事在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