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个即使,后面没跟也。
“我希望,百年以后,我的墓碑正面——甘世佳,重起一行,他生前爱过,后面刻着所有的,包括你在内的,曾与我相爱的女孩的名字。”
“能刻得下吗?”小婷问。
“刻小点,”我说,”提醒探墓的朋友带放大镜。”
那一年我二十岁,我还心高气傲地觉得青春太漫长,爱情太短暂。离开上海我又与石清萍、陈梦溪相恋过,后来是你,咱们也完了,就是现在的SASA,我也有些失落的明白她肯定不是我墓边躺着的那个。有一次大白天,我站阳台往外看,就看见我的墓孤零零地,跟插在白米饭里的筷子似的立在荒野上。旁边还有一租放大镜的老爷爷。
我今年二十四,刚过完第二个本命年的生日。没告诉什么人,几个陌生号码发短信祝我生日快乐,估计是不忙的。那些曾经爱过我又恨过我的姑娘们,好像生怕暴露了她们的新号码,没一个发短信来。反倒是韦斌算朋友,前两天忽然约我吃法国菜,快吃完时他问我带钱了没有,因为他过生日。既然我付帐,我们干脆又要了瓶红酒,把我生日也补了。就我们两个人,我给他过,他给我过。
我以为我到二十四岁会有相当的文学造诣,可是十四个月以来我一本数也没写成,想把写废的文字编成《开场集》却没有人肯出。躺在床上我整夜地思考我满腹的才华该如何释放。我翻身,踢被子,失眠,数绵羊可以一直数到北京城装不下。我用锡纸把窗户贴上,躺在沙发上才能深沉入梦。醒来后我吃掉冰箱里所有不会中毒的东西,直到目光呆滞地撑倒在沙发上。
恋爱宝典·纸上情景剧(2)
我越来越肥胖,韦斌预言在未来能源紧缺的时代,我这种超标的小胖子会和所有油腻的小动物一起被拖去炼石油,最后变成尾气飞向臭氧层。悲伤的时候我梦见自己一点点徒手挖土把自己深埋地下。更悲伤的夜里我梦见自己又不安地爬出来在墓碑背面刻字——点点、小婷、石清萍、陈梦溪、TATA、SASA,章子怡、李小龙……又刻错了,我像被宙斯惩罚的西西弗来回搬运上等石头做墓碑。你的位置我也想好了,第二排左数第三个。
注意了你,TATA,你被点名了。不管你将来是否愿意来我的安息之所转转,但你要清楚你已被刻在这里,铭记在我生命的最深处,不管你现在怎么不待见我,怎么讨厌我,你必须得承认一年前我曾那么爱你,你肯定也有类似感受,你肯定也有和我一样痛苦地熬过那个干燥的冬天以及形单影只的圣诞。扉页的短信留到现在真不是准备寒掺你的,你不能否认你曾对这本书的作者动过那么一点点情,而且他也在以此为傲。
2.乱
好像这种书信体小说都是带日期的,前面有个栏头——TATA什么的,后面收年月日,好弄清楚两封信隔多长时间。书信体的节奏一般是开始三五天一封,讲俩人相识,一种模糊的友谊;中间是一两星期写一次,故意让两人轨迹不交叉,各忙各的,但却发现思念挥之不去;为了将情节及情绪推向高潮,最后爱情中的弱势人物恨不得一小时发一封,信也越来越短,从三五页到电报文。说正题,2和3隔两个多星期。
俩礼拜也没干什么,写一闹鬼的短篇,到七千字就卡那儿了。挺没劲的,就讲一桌子人吃饭,多一空座,一副餐具,酒过三巡——你看,它又来了——有人发现那空杯子里居然有酒,而且在不知不觉地减少,于是大家就认为他们死去的朋友回来了,以往小规模聚餐都是有他一个的。我不写神秘小说,酒是发现杯中有酒那家伙偷偷倒的。往下讲更俗了,鬼是死于非典的同学,其中一女的五年前还跟他处过。那时感情特单纯,现在大家都很乱,于是大家就很感慨地被酒精带回到纯真年代。
不过没写下去。韦斌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