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吉固执地盯着金田一耕助的双眼看。
“老实说,我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人注射药物了。”
“药物?你是说麻醉药?”
“是啊!就是那玩意儿。”
“你好像对麻醉药很有研究。”
直吉闻言,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
“金田一先生,我知道你一定很怀疑我的为人,所以我得在这里稍微澄清一下。
我从战场回来之后,和几个军中的朋友从事一些偷偷摸摸的行业,不过麻醉药品,我是绝不沾惹的,因为我觉得只要沾上那玩意儿,就会后患无穷,因此我对麻醉药品方面的知识,其实是非常浅薄。
当时我的脑子突然浮现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被这些玩乐器的人下迷药了吧!”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露出牙齿笑着说:
“对了,那位留胡子的男人怎么称呼新娘子,他有没有叫她的名字?”
“没有,他只是一直用‘喂、你’之类的字眼叫她。”
“那么接下来呢?”
“我一拍完照,新郎便抱起新娘到后面去。当时那个满脸落腮胡的男人脸上堆满笑容,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那么新娘子呢?”
“这就更奇怪了。她好像药效过了,多少恢复点意识似的,眼神看起来灵活多了,可是她并没有想逃走的意思。”
“于是你就回去了?”
“不,我因为一时好奇,很想瞧一瞧这座宅院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偷偷用脚推开门,只见外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对面是一间和式房间。和式房间的纸拉门半掩,台灯还亮着,房间里有一组友禅(染有花、鸟、山、水之类图案的绸子及其染法)之类的大红寝具。
胡子男人走到走廊上,就从外面用脚把门带上,因为那时我听对面传来拉门的关门声,接下来就听到男人取悦女人的声音,以及女人嗲声嗲气的撒娇声……我觉得心里面有些毛毛的,便赶紧扛起照相器材逃出这栋宅院。”
直吉的双眼紧盯着金田一耕助,似乎想打探他心中有何想法。
金田一耕助却很有技巧地回避他的视线,并且说道:
“这么说,当时你认为这桩婚姻有问题,很可能不是在女方的同意之下所结的婚,而是胡子男人用麻醉药控制女方的意识,然后再侵犯她……”
“大概是吧!至少当时的气氛给我这样的感觉。可是这么一来,他们为什么又要叫我去拍照呢?照片不是会成为日后的证据吗?”
“对了,你后来有没有再去那户人家看看?”
“等一等,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那位留胡子的男人好像是叫阿敏,新娘叫阿漩。”
“你怎么知道?”
直吉一边打量皱着眉头的金田一耕助,一边说:
“我一离开那户人家就直接冲下斜坡,后来我才知道我走的那个斜坡叫里坡,而它的正面则是医院坡。
当我来到里坡途中的时候,正好听见坡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五、六个人正准备走上斜坡……由于那条路正好形成一个T字型,左侧斜坡下面是学校的运动场,右侧是一条窄路,为了避免让他们看到我,我赶紧走进窄路,躲在一座土堆后面。
老实说,当时我一颗心噗咚噗咚跳得好厉害,因为T字型的街角处有路灯,我很怕会被他们发现。”
“然后呢?”
“还好那些人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他们只是迳自谈笑着,我则整个人缩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直吉想确定金田一耕助是否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可是因为金田一耕助始终静静地抽着烟,他只好轻笑一声,继续将那些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