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停住,将两只布袋搁进去,刀光一闪,割开袋口,乍见一条条、一群群的大蛇、小蛇、黑蛇、青蛇、花蛇……争相蜂拥而出,朝四周蠕动扩散,毒舌吐信,发出“嘶嘶嘶”的声响。
“啊、啊──不!不要──”
秦媚雪霎时心魂俱丧,掩脸惊叫不已,害怕瞧见跟她一样出不去、困于她身边的群蛇朝她吐出红信,露出毒牙。她哀求道:“不要这样对我,放我出去!求你们放我出去!我的丈夫是威远侯,如果你们要的是钱,他会给你们的……”
“如果我要他的命呢?”上官琳冷眼瞧她受尽惊吓的模样。“用他的一条命来换你的一条命,他也肯给吗?”
媚雪打了好几个寒颤,整个心都痉挛起来,慢慢放下掩脸的手,门外立著一个娉婷的人影,可是她那张变形的脸……媚雪必须捂住嘴巴以免尖叫出来。
“这张脸让你害怕?可是,你知道吗?它曾经跟你一样美丽。”
媚雪呆愣愣的睁著一对迷惘的眸子,她不明白。
“你那个有钱的丈夫,地位尊荣的丈夫,他可以杀人而不必偿命,他可以用几句刻薄恶毒的言语便轻易粉碎了一颗少女心,可叹今天,他空有再大的权势也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的眼光烧灼般射向秦媚雪。“也该换他尝一尝伤痛欲绝的滋味。”
“你是上官家的二小姐,上官琳?!”媚雪梦呓般的说。
上官琳只回她一声冷笑。“爱上杜放鹤是你第一个错,从江南随他来到京城更是不可原谅的错,嫁给杜放鹤、得到杜放鹤的宠爱则是致命的错!”她有些激动。“错!错!错!你连犯三错,死了也不算冤枉吧!”
“原来,”她恍然有些明白。“你一直爱著他,所以才会这般痛恨我。”
“你又错了!我恨他!恨他!恨他……”上官琳连喊了十几声恨,忽然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多处伤疤。“我决意杀他为兄报仇,为自己雪耻,可恨他却躲得不见人影,恨火蔓延无法扑灭,只有取簪自戮臂肉,让身体上的痛苦暂时解脱心灵上的重担。”
“不,是你错了,上官姑娘。”媚雪诚恳的说:“你恨十郎是没有道理的,他从来不晓得你曾心仪他,只是与令兄不和,才会一时冲动说出冒犯你的话,他曾对我说,他很后悔;至于误杀令兄的事,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多么动听的花言巧语,可惜骗不了我。”
上官琳心硬如石,她的心除了复仇雪耻,再也容不下其他。
媚雪但愿能为杜放鹤解开多年的死结,几乎是以祈求的口吻说:“我是真心的,绝非为了求饶才说出那些好听的话。事情的经过我很清楚,十郎他不会掩过饰非,他直陈己过,甘心在关外领受五年的刻苦磨练,不再锦衣玉食,不再有仆从如云,以一个平民的身分卑微的为自己赎罪,咬著牙忍受一次比一次更严厉的考验……如果你再见到他,你会明白我所言不虚,他不再是六年前那个意气飞扬、不知天高地厚的美少年,他是吃足了苦头才换来今日的沉稳、谨慎,他已经接受应有的惩罚,为自己赎了罪,你再记恨他有何道理?”
“我的脸毁了,这就是道理!”上官琳的声音好凄楚、好幽怨。“他受了五年的罪?呵呵,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当他远闭关外接受严师的淬励、磨练,却是我们上官家最愁云惨雾的一段日子,更是我上官琳的痛哭岁月。而今他回来了,无罪一身轻,他成长了,成熟了,五年的刻苦生活使他转变为昂然卓立、积极进取的美男子,为他赢得美人心,令圣上更加信任他,想重用他,你说,他赎得了什么罪?”
媚雪只听得心头发冷,这女人根本不讲道理。
“他积极进取错了吗?难道要同你一般,亲手将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渊,才算赎罪吗?”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