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身姿宛若披著羽翼的片片雪花,美得含蓄脱俗。
杜放鹤挥退下人,安详地看著媚雪。“今天忙些什么?”
“为你缝一件冬天穿的袍子。”
“怎么要你劳累呢?”
“不累,我喜欢亲自为你做一些事。”媚雪温柔地笑问:“我还做了几样小菜,想尝尝吗?”她从不主动问朝廷里的事,希望他回到家来能真正放轻松。
“我今天口福不浅。”携了她的手进楼。
华灯初上,对坐浅酌,也是一件人生乐事。
杜放鹤凝望著烛光,突然道:“这样清闲的日子,只怕不多了。”
“十郎,”她迟疑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笑了。“让你心慌了,我该打!”捧住媚云的脸,轻啄一下。“没事的,不过是圣上提到要安排我职位,最迟明年春天,我就要每日上朝,参与朝政了。”
媚雪宽心了。“夫君是有本事的人,圣上自然倚重。何况要你一生都消磨在男欢女爱、声色犬马之中,实在是朝廷的损失,相信你也不甘心只做一名花花大少、纨绔子弟。”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先前是怕你感到冷落,委屈。”
“妻凭夫为贵,何委屈之有?”
烛光流转在那柔艳的脸颊上,平静冰莹一如明月清辉,她已将他当成她生命的重心,是认命,更是情深意重。杜放鹤不由得痴了,片刻也好,揉入她的方寸中,陷溺在她的情海里,已是无上的幸福。
夜里相拥而眠,吻著她微湿的鬓角,他悄然道:“想当初,每个人都说我疯了,不娶郡主娶民女,连皇上都连夜召见欲知真相,我以为必须抗争一番才能免去皇族联姻的惯例,幸而皇上明理,说道:‘平民也罢,只要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最要紧的是能够栓得住你这匹野马,朕乐意成全!’你不知我有多感动,皇上了解我,他知道我没疯。”
媚雪娇笑。“我栓住你这匹野马了吗?”
他的回答是掀起另一波袭人的热浪……
数日后,媚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到香山普觉寺拜佛。
她不愿太招摇,只带两名侍女和几名护卫上路。
在卧佛殿内,她诚心祝祷:“请保佑十郎官运亨通,有机会施展他的理想与抱负,请保佑我们白首偕老,恩恩爱爱,永不分离!”
释迦牟尼慈悲的尊容,普渡众生的佛力,给了媚雪虔诚的信念,相信自己所求的必能如愿,深深跪拜良久。
出得殿外,意外地发现她带来的人全倒在地上,不祥的感觉刚浮上心头,忽然后颈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痛,接著就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一名身形矮小的蒙面黑衣人由屋顶上翻飞而下,手上拿著一支吹筒,怨毒的眼神盯住媚雪,森然冷笑:“守候三月,才等到你单独出门,又托大的没摆出侯爵府的仪仗,只带几个人就上山来,死也无怨才对!”
“不过,这一次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就死,相信不用多久,你会开始后悔自己上次没死成。”黑衣人拿出大麻袋装了秦媚雪,将她扛上肩,翻出墙外,一匹快马正等著驮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平凡的女人脸,策马往无人处驰去。
她正是“九面狐”黄影。上次在西湖毒杀媚雪失败,捅了个大楼子,使她不见容于宝贤王府,自觉无颜待下去,与其受人冷言冷语,不如离去另谋发展,投效新主儿。反正谁出得起高价,她就为谁卖命。
山势愈走愈陡,马匹乏力,只好丢下马,扛著大麻袋走在只容一人穿梭的小径,有段路已教杂草淹没,显然荒废许久。
山中寂静,只有山风迎面扑来划破了这份冷清。
一间年久失修的破茅屋孤零零的立在人烟罕至之处,不知是遭主人遗弃,抑是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