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暮江流就说:“拍几张照片,寄到这个地址去。”
“……是。”男人楞了一下,终于还是无法反抗他。
暮江流冷冷的看着精精的尸体,心道,你就算是死了,我要利用,照样能利用。没有人能自以为是的从我身边解脱。
很快,阿夜在租屋里接到了署名精精的回信。
一打开,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照片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这是什么?”奈奈蹲在地上,想要帮他捡起来,却登时楞了。
“别看!”阿夜立刻去抢她手中的照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照片太多了,却随便一张都能要了奈奈的命。
老家没有了,父母挤在一间漏雨的小屋里,分着一个窝窝头吃。照片上的母亲瘦的厉害,父亲灰白的脸上甚至带了丝死气。
室友英子结婚了,漂亮华丽的白色婚纱穿在她身上,却像一件丧服。她脸上画着浓妆,掩饰被打肿的脸颊,拉着她手臂的男人又肥又老,笑的很恶心。他们在一个密室里结婚,墙上挂着的不是花环和圣像,而是各种各样的古老刑具。
狮子留下了一只手,但终究是逃走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打字。
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但是暮江流很细心的用笔在旁边标记出来,这是你的小国君,你的小弟弟,啊……对了,要不是我费尽心思去查,都不知道原来他是我属下的技术总监,他太不听话了,不肯帮我联系你,所以他的老婆现在在医院里……
阿夜拼命把奈奈手中的照片抢走,可光那几张已经让她脸色苍白。
而阿夜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父母,兄弟,精精,包括以前一个乐队的搭档,每一张照片都让他十指发颤,那照片上的鲜血几乎要沿着他的手指蔓延而上。
那一刻,阿夜觉得自己的双手被生生染红。
他满手满身,都是亲人朋友的血。
“是我们的错。”奈奈苍白的看着他,扯出一个微笑,“是我们的罪。”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写着三个字……罪与罚。
暮江流几乎是虔诚的写下这三个字,血红的字体,深刻入骨的恨。
“不要这么想。”阿夜带着哭腔,将奈奈抱进怀里,“不要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再也没办法逃第二次了。”
“爸爸……妈妈……”奈奈趴在阿夜肩头哭泣着,眼泪与巨大的悲伤一起涌了出来。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陷阱,可是填在里面的诱饵偏偏是他们挚爱的亲人,他们在里面哭泣,呼救,流血,而他们难道只能在边上看着么?
那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星期天,照着惯例,他们逛到街上,吹着海风,惆怅难言。
那一天的X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光看表面,阿夜看不到任何的腥风血雨。
直到他们在街边找了家小店吃饭,奈奈刚坐下,店家老板已经点头哈腰的过来,几个衣服质地明显不属于这个小店层次的女性端着精致的盘子为他们上菜,打开盘子,是奈奈喜欢的桂花糕。
奈奈顿时食不下咽。
看着这盘糕点,她知道,他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那盘糕点她没有动,只和阿夜分着吃了一盘店家自己做的包子,临走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店家抬起头来,看着奈奈,有些畏惧有些怨恨:“这下你害苦我了。”
奈奈楞了一下,但是阿夜拉着她,走的很快。再回头的时候,店家已经消失在门口。
接下来他们匆匆回家,可租房老板娘却跑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鞠躬。老板亲自将他们引上最干净的那间房子,他们的行李已经运了过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