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步愁的手,带着血开始在灵枢屋里窜逃。
相对于野豹兽性的凄叫及张牙舞爪,辛步愁沉稳而冷静,他皱皱眉,担心的只是它的血弄脏了屋子。
几番对峙后,野豹突然消失了踪影,辛步愁漠着瞳,这家伙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进地下穴室。
他无意违逆师父的吩咐,可更不愿的是,一只死豹子弄脏了师父的禁地。
他循着血迹下到了穴室,玄冶铁门向来紧阖着,这会儿却让野豹用仅余力气给推出了条缝,果真是只蠢豹,辛步愁还未走进里头就已感受到了寒意迫人,这地方,它就算原不死也会被冻死的!
辛步愁推门而入,果不其然,见着了身上颤着白霜,蜷缩在角落里的野豹。
他摇摇头正想趋至角落抱起它,不过是瞥眼的刹那,他却见着她了!
一个睡在冰魄玉石里的美丽少女。
一个躺在透明棺椁里的神秘女郎。
她是谁?
辛步愁全然忘了野豹,忘了师父,忘了一切,呆愣愣走向那眠在玉石里的少女。
就近打量,少女有着蔷薇似粉润的肤色,显见并不是在死后被封入冰魄玉石的,辛步愁曾在医书里见识过天山冰魄王石,可当时并不曾特别留意,直至这会儿才真正见识到它的神奇用途。
那少女该是被用瞬间乍冷的方式,由冰魄玉石封住了所有感官与呼吸,冻住了她全身肤理肌致的吧,她没死,只是被人抑住了成长。
打量起那只玉石冰椁,辛步愁起了赞叹,这样毫无瑕疵完美的手法当今世上无人能出其右,换言之,是他的师父,华延寿将少女冰冻于此的。
可,为的是什么呢?
辛步愁再向前一步,再一步,只为了能够看清楚少女的模样。
穴室中没有灯火,光线是室外廊间那盏油灯透过门转折而来的。
可这样的光源几经转折,射在冰魄玉石上却制造了诡异的绚丽效果,让少女仿若托生于烂彩之上。
真观清了少女之后,浓浓懊恼自辛步愁心底泛开,他不该看清她的,因为,这样美丽而罕有的容颜将一生一世缠入他记忆底,永远不得开解!
少女美得极不真实,恍若是让人用细刃精心地一丝丝、一缕缕细细琢雕而成,那弯弯细细的黛眉,秀气巧挺的鼻梁,线条完美而诱人的唇瓣,整个组合起就是一幅美艳绝伦,令人神摇意夺的绝美画面。
还有她被困在玉石里的柔美无助,更予人一种纤弱待援的气韵。
就这样,十三岁的辛步愁呆看着眼前冰魄少女恍了半天神,直至角落里野豹的哀呜惊醒了他。
他抱起野豹,拭掉了一路上留下的血迹,掩紧玄冶铁门离开。
他治好了野豹,却治不好他对冰魄少女起了迷恋的心思。
辛步愁不曾开口询问过师父,有关少女的来历及她的冰刑何时可解。
他尊敬师父、相信师父,不容许自己有质疑师父决定的心。
他发现,师父盘桓在灵枢屋里的时间极长,留在穴室里的时间也很长。
少女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少女又是犯了什么大错,何以师父要将她冰拘于此?
神秘的少女常常侵入他梦里,他常会梦见她由冰魄玉石中笑着起身,笑着同他说话的模样。
梦中的她笑盈盈开了口,他却没法听见她的声音。
他老揣思着少女的嗓会是什么声音呢?
他也想恪遵师父警语不下穴室的,可那少女对他却起了神奇的魔力,致使他常会趁着师父下山时,去探看被囚禁在玉石里的她。
初初见着少女时,依模样判断,少女该是十五、六岁的及笄之龄,而他,不过十三。
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