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停了,天空蓝得出奇,阿妲挣扎着想坐起来,稍稍用力了一点,右腰上的伤口便撕裂了般疼痛难忍。她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两行不争气的眼泪便流了出来。在一个叫湖南长沙的城市里,妈妈一定在焦急等待自已的讯息。自从到“焚烧快乐”迪厅后,只和家里联系过一次报了平安。还有爸爸和哥哥,他们也一定焦急得不得了。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妈妈总是熬好香喷喷的小米粥送到床前,然后微笑着看着自已一口一口吃下。离家不远有一条小巷,许多传统的特色风味小铺都开在那里面,特别是臭豆腐,每次走进这条小巷,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这种奇“臭”的味道,吃起来却香得不得了。每次,哥哥有空的时候,总不忘和自已去狂吃一顿。
阿妲从枕头边拿起手机,拔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对面传来爸爸的声音。
“爸爸,是我。”
“毛毛吗?真的是毛毛?!爸爸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么久不和家里联系,可急死我们了!老太婆——,你女儿来电话咯!”
“喂喂,毛毛,我是妈妈,你还好吧?”妈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蛮好的了,只是有些想家,想您的小米粥。”阿妲觉得自已快要忍不住把受伤的事情告诉妈妈了。可是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和妈妈说这受伤的事,不然,家里非乱成一团糟不可,最要命的是,妈妈知道这事一定不会再让自已呆在海风城的。而且,自已只告诉他们在海风城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没说是领舞。这受伤的事一说出去,不就全穿帮了吗?身为知识分子的爸妈天生就对于娱乐场所带有一种偏见,在他们看来那都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只有不正派的孩子才会甘于混迹在那种地方的。还有哥哥,那个牛脾气的小警察,要是知道自已妹妹被人用刀捅伤了,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
“。。。。。。毛毛啊,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交朋友要小心。。。。。”妈妈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知道了,现在上班呢,我得办事去了,告诉爸爸保重身体咯。”阿妲匆匆挂上电话,再说下去,万一被他们听出什么端倪,那可不得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三四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查房。主治医生刘主任,一个挺和蔼的中年男人弯腰认真查看过阿妲的伤口说:“看样子恢复得挺好的,再过两天可以出院了,不过得调养一阵子。”。
“你是米妲?”站在旁边翻看病历的一名青年男医生突然问。
“哦。”阿妲疑惑的抬起头端详着那名年青医生,口罩捂住了他的大半个脸,很生疏的样子。
“长沙人?”青年医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是啊。”阿妲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还是想不起眼前这个人。
“哈哈,我猜就是你,姓米的人很少,特别是叫阿妲的人就更少了。你哥哥叫米益吧?”青年医生边说边揭去口罩。
“你是谁?竟然认识我哥哥的?还一眼就认出我!”阿妲更惊讶了。
“好好想想,刚上幼儿园那年,是不是有个男孩常和你哥哥一块去接你放学的?”。
“周大漠?你是大漠哥哥!”阿妲的眼睛因为意外而睁得老大,十五年来消失了一般的大漠突然出现在眼前,怎不令人兴奋。大漠和哥哥一样大,长自已六岁,由于父母在外地工作,自小便和外婆一起在长沙生活,与阿妲家同住个大院,是哥哥最要好的儿时玩伴。九岁那年,听说回了父母身边。
被大雨清洗过的草地显得分外翠绿,小孩们追遂着互相嘻戏打闹,大漠小心的搀扶着阿妲散步:“我听刘主任说了,你的伤恢复得很快,过两天拆线后就可以出院了,不过,由于是伤在腰上,短期内不能做强度很大的运动。”他侧过头叮咛着。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