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作了。
他皱着眉,站在雪中,一手捂住嘴,竭力压制那要敲碎胸腔的咳嗽,翻涌而上的血腥味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下去了。血丝顺着指缝一点点流下,滴在那满地的白雪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为何不过去……”闹海中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虽然也是许久未曾听过,不过他一点也不讶异。
灋见他不回答,甚至企图用灵识去探知他的心绪,然后他的心就像是加上了层层锁链一样牢固,根本无从攻陷。除非是强行探入,不过这样做,很有可能伤了他的心脉。这人内腑已经受伤,还很严重,恐怕是经不起它折腾了。
“能把你打成重伤的人,看来很不简单么,这就是你失踪半年的原因?”纵使他不说话,灋还是继续在他闹海中嘟囔着,远处那嬉笑声还在,这个人的心很乱很乱。
傅逸霄一身黑衣,在这一片白色中显得格外扎眼,他就那样站着,看着远处的两人。半年……他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只是半年,原来不过只有半年……
灋感觉到他越来越烦乱的心绪,他身上的伤太重,恐怕这样下去,那神力之玉的力量会被激起,倒是可不只是损伤心脉这样的伤了。
“精心,凝气!”灋的灵识瞬间贯穿他的周身,银色的光晕将他的身形整个笼罩住,压制着那团翻涌而上的黑气。
胸前的玉佩越来越热,奚月泠直觉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是她唤了灋好几声也不见回应,根本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霖轩见她刚才还笑着,可那笑却突然僵在了脸上,整个人愣愣地抓住胸前的玉佩。
“月泠,怎么了?”他轻轻去拉她的手,满脸的关切,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周遭好像突然起了一股强势的压力,胸前的玉佩也发出了一丝淡色的青光。她熟悉这种感觉,难道他已经回来了么,而且就在附近?!
此时的奚月泠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一下挥开了傅霖轩的手,四处张望了起来。神情之间流露出强烈的渴望,可是举目之下都是一片雪白,在这样的白色之中根本无法隐藏任何东西。
傅霖轩也顺着她的目光四处看了看,“月泠你在找什么?”这样一览无余的地方还能找到什么。
心中隐隐起了一丝不安,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先不说灋那奇怪的态度,光是刚才那股突然产生的高压,分明就与从前那样。难道真的是逸回来了,可是若真的是他回来了,他为何不现身相见呢!
“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越想越不安,随即解下了胸前的玉佩,做出要往地上摔的样子,“灋,你再不说,我可摔了这玉佩了。”如第一次一样,这样的威胁方式。
此时傅逸霄早已离开,灋便懒懒地回了一句,“这暖玉不是随便一摔就破的,算了,告诉你吧,确实是他!”
确实是他……奚月泠瞬间愣住,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遭电击一样,不知所措。
傅霖轩站在她身侧,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他已经预料到了一些事,猜到了她在找什么。
“月泠,外面冷,我送你回水月阁……”半晌之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软言说着,故作轻松的样子也只是表面上的罢了。
奚月泠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咬了咬下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说完也不待他反应,便往水月阁的方向回去。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整理下自己的心情,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了。半年,不过是半年……她幽幽一叹,心底一阵阴郁。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傅霖轩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仿佛平静的湖面突然投下了一颗石子,搅乱了那一池静水。
是夜,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