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之便起了身,走至桌边,随手自桌上拿起那只深绛色小瓶,拔出软木瓶塞凑近鼻际嗅了一嗅:“这是跌打药油?”他问道,口气却是笃定的。
荼蘼有些无奈的瞧他一眼,应道:“正是!”
林培之很是随意的半蹲在她脚边:“我帮你抹罢!”他说的很是平淡,看那模样,不像是在要求帮一名女子抹药油,而更像是在说着今儿的天气不错这样的话语。
荼蘼微怔片刻,俏靥之上,立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下意识的缩了缩脚。
她轻声道:“不敢有劳王爷!”一来,男女授受不亲,未婚女子的足踝,原就是极精致隐秘之处,她二人如今虽说名分已定,但一日不曾成婚,也断没有任他揉捏的道理。二来,林培之毕竟出身皇室,贵为王爷,做这等事更是大为不妥。
林培之微微仰首,静静看她,许久才轻轻一笑,不急不缓道:“他摸得,我就摸不得?”他语气轻柔,似没有一丝怒意,但却有种说不出的讥刺之意暗蕴其内。
荼蘼因这一句话而完全的怔住了,她低了头。愕然的望着半蹲在自己脚边的林培之。
林培之亦仰头看她,眼神沉黑如潭,似极平静,眼底深处却有着不易为人察觉的风暴。
他摸得,我就摸不得
荼蘼知道,这句话中所指的那个“他”正是林垣驰可他从前……分明不是那么介意的?怎么今儿
荼蘼深深的吸了口气,细细揣摩了一刻,心中忽然便有些明白过来。
敢情先前自己崴了脚,林明轩上前扶她一把的情景已落进了林培之眼中。林培之对她先前在京中的所作所为,甚是了解,对她试图将林明轩扯入局中一事,自然不会全无一丝芥蒂。
那早已存在的一丝芥蒂加上今儿所见的那一幕,也难怪他心中火气压抑不住的便喷簿而出,竟连林垣驰在景山潭相救之事也被扯了进来。荼蘼默默看他,心中亦不知是个甚么滋味。她早知道他不会全不介意,只是没想到,耳中所闻与目中所见,毕竟大是不同。
你毕竟,还是在意的……她暗暗想着,念及往事,心中却是不由一阵发涩。
她不再言语,只低了头,伸手扯起裙裾。提起裙内所着的素色潞绸亵裤,又弯了腰,脱下绣鞋,将足上所着洁白罗袜褪下一段,露出一截晶莹柔腻、肤光胜雪的足踝肌肤,平平静静的伸了过去:“有劳王爷!”她虽力持平静,但心中何尝不气恼,声音也不觉有些发颤。
其时大乾女子裹足之风尚未盛行,京中女子多是天足,荼蘼自也并不例外。但她天生双足纤小,褪了绣鞋后。瞧着也只堪堪盈握,那半露的一截足踝更是纤细精巧一如白玉精雕而成。林培之料不到她竟是这等反应,怔了半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稍稍犹疑片刻,他终是忍不住那份诱惑,伸手轻轻握住荼蘼精致玲珑的足踝,触手处的肌肤柔腻细滑,纤细的足踝握在掌心,有种异样的脆弱,仿佛易碎的瓷器,令他不敢稍稍用力。竭力稳住心绪,他举起那瓶药油,对着那截纤足胡乱一倾,却又没收住,竟将一瓶尽数倒了上去。他也无心去管,反手将空瓶放在一边,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揉了几下。
鼻际幽香盈然,手中软滑生香,令他纵在歉疚之余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绮念来。
手上的力道因着这份绮念而愈发的轻,轻的不似揉压,而似抚摸。荼蘼初时心中气苦,大生自暴自弃之感,因此才会脱袜使他推拿。此刻见他目光灼灼,手法又是全无章法,恰似抚摸一般,一手更是有意无意的轻轻挠了一下自己足底。一股酥麻之感自足底攀升而上,她不觉微颤了一下,面上红晕更盛,触电般的一缩纤足,一时窘迫无地。
她从前虽与林垣驰做了十余年的夫妻,初始几年,林垣驰待她虽也极好,但他原非温柔多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