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丝毫不以为意,皱着眉喝道:“慈母多败儿,珠儿就是被你宠坏的!他这会儿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功课哪能落下?瑚哥儿比他才大半岁,功课可把他甩出一大截去了,珠儿再不用功追上去,日后,可就真要在地上看着瑚哥儿飞到空中去了。”
贾珠可是王夫人的命根子,哪听得贾政这般贬低他,更不要说,还是太高了贾瑚贬低贾珠,当即尖声怒道:“二爷,珠儿才是你儿子呢,哪有你这般向着外人来贬低自己儿子的。贾瑚跟我们珠儿怎么能比?不说他比珠儿大了半岁多,就说他的师傅,要不是内阁大学士要不是宫里最顶尖的太傅师傅,我们珠儿呢,不过就是个小小举人……要不是老爷不肯花力气把珠儿送去当伴读,珠儿能遇到更好的师傅,他的功课怎么会比不上瑚儿?!”说着,已是嘶着声音抹起了眼泪,“你都忘了咱们珠儿以前多聪慧,瑚哥儿那是拍着马都比不上他,谁不是看见我们珠儿就夸的,还不是自打瑚哥儿拜师之后他才慢慢赶上来了。我们珠儿要能赶上那样的先生,不定多优秀呢。”又哭贾代善偏心,“当初老爷要是能多为珠儿上些心,送他也拜个学士的师傅,今儿他的功课,也不会叫二爷你嫌弃了。”
贾政不过说了那么几句,反而惹来王夫人这么一长串,也有些不耐烦:“你少牵扯到老爷身上去。拜学士为师,你当那么容易啊,这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办到的吗?”要贾代善能有这能耐,当初早把他送去了,更不要说贾珠了。贾政想到自己当初也有意跟着徐学士读书,心里更加不痛快,沉声道,“你羡慕瑚儿有个好师傅能进宫当伴读,那也只能眼红,谁较人家有个好外家,可以帮着搭桥牵线,你要不服气,只管叫岳丈帮忙就是了。”
这话可真是戳人肺管子,王夫人气得身子都抖了,怒道:“二爷这是成心要埋汰我呢,谁不知道我王家是武将之家,自来便在军营里打滚的粗人,那就跟文官一派没多大交情,这会儿倒是嫌弃我了,早知道,二爷便不该娶我,也去娶翰林家的小姐,今儿个,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满心欢喜盼着丈夫回来,好难得贾政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是瘦了还是胖了,贾母就把人先占了,等着后面他又守着贾代善,王夫人带着贾珠等了整整一天,月上中天了才总算有了机会跟丈夫单独相处,偏贾政说话跟喷火似的,半点不留情面,忒的难听。王夫人满心委屈,这会儿是真的伤了心,扭过身不看贾政,坐在椅子上掩面直哭起来。
贾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王夫人回转,冷静下来,也知自己方才失了态,说话口气太冲,明知道王夫人对大房对张氏有心结,偏还那话刺她,还捎带上了贾珠,怨不得她生气。可要贾政放□段哄人,他委实又做不到。一时,贾政想起先头贾母的话,跟贾代善的对话,只觉头疼得厉害,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也知道珠儿聪慧,可他本就不比瑚儿日后能袭爵,他要再不努力,以后,就要被瑚哥儿压一辈子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王夫人听着这话倒还有些理儿,慢慢地算是收了泪,只还有些哽咽道:“便是这样,孩子还小呢,慢慢教总行,你何苦这般疾言厉色地,吓着孩子。我就这么个孩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贾政却道:“若可以,我何尝不希望他安安泰泰一辈子,最好一生不要有那吃苦受累的时候。可如今老爷这样,我们总该为以后打算。”
提起贾代善,王夫人也没了心情跟贾政闹,急道:“老爷的身子真的不好了?你方才不还说老爷脸色还好吗?”王夫人可是知道,二房这些年能在荣国府里地位超然,更甚压了大房一头,最大的依仗就是贾代善贾母,两人里,荣国公贾代善对二房的偏爱更是重中之重。如果贾代善这次真熬不过去没了,贾赦势必会袭承爵位,到时候就是贾母偏着有什么用,国法家法在那里,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