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门走,快进衙门时,他轻声对云扬说:“你最好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元帅,由他来定夺,明白吗?”
“是,我马上派人去。”云扬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怠慢,便自去找人吩咐。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临淄城里到处是炊烟袅袅,弥漫着人间烟火。若是往日,衙门里早已没人,全都回府去了,现在却一个都没敢走。府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下面的师爷和衙役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吭声。
云深一出现,那府尹如蒙大赦,立刻颠颠的赶过来,跪地行礼:“卑职见过云大人。”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起来吧。”云深淡淡地道,“去把鲜于琅带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遵命。”府尹爬起来,立刻对衙役做手势,“快去,快去,把人带过来。”
几个衙役立刻往里面的大牢跑去。
云深坐到堂上,默然无语。有师爷替他沏上茶来,他只微微点了点头。府尹在他身边陪着小心,点头哈腰,他也只是听着,没有任何言语。他穿着官服,相貌清雅,气质高贵,看上去一派斯文,骨子里却透着一份凌然,让人不敢轻视。
第二部 上篇 第39章
那日松的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宁觉非坐在湖边,望着水中万点金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江从鸾带着徐大夫过来,仔细地向他禀报了那日松的伤情。
那日松的全身都有伤,后庭的伤势最为严重,徐大夫已经用祖传秘药做了治疗,以后也会天天过来换药,另外还有祖传的方子,煎药内服,因为此方概不外传,所以他会回去配药,再派药僮送来,按次煎好,让他服下即可。以目前的伤势推测,大概一个月后会基本痊愈,休养一、两个月便无后患。只是,这一个月中忌口甚多,徐大夫已经向江从鸾详细交代过了。
宁觉非凝神听着,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徐大夫对他自是耐心讲解,全无半点名医的架子。
宁觉非听完,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大夫,以后还要劳烦大夫替那孩子多操点心。从鸾,给大夫的诊金加一倍,以表谢意。”
“是。”江从鸾立刻答应。
徐大夫当然高兴,连忙说:“治病救人,乃医家份所当为,请王爷放心,老夫定当尽心竭力,把那孩子的伤尽快治好。”
“谢谢。”宁觉非微微躬了躬身,随即吩咐江从鸾。“用车将大夫送回,务必送到家门口,勿使大夫辛苦走路。”
“遵命。”江从鸾答应着,便带徐大夫离开了。
宁觉非转身走进屋中,便见其其格已经回来,坐在弟弟床边不断流泪。他走过去,看着仍然昏迷着的那日松,伸手抚了抚他的额,见没有发烧,便放了点心。
他坐下来,柔声问道:“你们家还有什么人吗?”
其其格一直埋着头,双手蒙着脸在痛哭,这时听到问话,才知道他在屋里,赶紧起身跪了下去:“多谢王爷救我弟弟。那日松他……他……”
“起来吧,坐着说话。”宁觉非轻声劝慰。“你别太难过了。我请了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他的。”
其其格这才起身,重新坐下,低着头说:“我们家……没什么人了,大都在雪灾里死了,要么就是出去逃荒了,说不定也被卖了……”
宁觉非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那日松到底有多大了?”
其其格一边擦泪一边回答:“他是正月二十九生的,明年就满十三岁了。”
“哦。”宁觉非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其其格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那么坐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啜泣,又赶紧忍住。
忽然,有人在外面恭敬地道:“王爷,云扬将军派人过来,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