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位老司徒先生倒是對旅居英國甚有興趣。」
「同你一樣,他是早期英國留學生。」
「多大年紀?」
愛娣說:「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
「他委託侄兒、侄兒委託你,你又委託我。」
「可不是。」
「告訴司徒氏,工程立刻會開始。」
「他千叮萬囑,是恢復原狀,不是創新。」
「相信我。」
休息一晚,旭恩第二天聯絡所有工作人員前來報到,不少由倫敦北上,就租附近的旅舍居留。
旭恩一天開了四個會,先是園藝師傅及裝修師,再與工程人員看藍圖,商量如何在浴室大理石板下敷施暖管及重拉電線等事。
這筆裝修費用足夠在倫敦市郊最佳地段如素利買一幢新屋。
地毯需要特別織造,木板地不少已剝落需要重拼,旭恩同室內裝修師說:「你瞧,這隻窗幔的絲絨,多光亮輕柔,現在還有這樣的貨色嗎?」
管家招呼十多廿名工作人員吃下午茶。
旭恩吩咐下去:「李斯太太,你不夠人手呢,請多一兩個幫手吧。」
旭恩已在哨子居成立指揮總部,她儼然大統帥一般,一旁有秘書紀錄會議報告。
她說;「費用請向會計師柏堅遜君支取,由他負責核數。」
應付這等事是旭恩看家本領。
在行內,她的才華早已為人認同。
這次,受司徒氏所聘,一則因為酬勞甚豐,二則因為旭恩在感情上遭受挫折,想來避世。
哨子居應是好地方。
工程立刻展開,每日下午三時半是開會時間,工作人員同旭恩匯報每日進展。
星期一,旭恩帶著會計師與裝修師去拍賣會。
一看當日拍賣之物,大喜。
「都是用得著之物,我相信不少根本自哨子居流出。」
這時旭恩的手提電話響了。
「陳大建築師?我是周愛娣,司徒先生說,請你注意拍賣品三十九號,志在必得。」
「那是什麼?」
「一幅女像。」
「油畫?」
「可能是,你頻頻舉手就是了。」愛娣咕咕笑。
「遵命。」
三十九號拍賣品要一個小時後才抬出來。
的確是一幅油畫,畫中有一個俏麗的少女,側身站在窗前,穿著五十年代的便服,她有一頭美麗的金棕頭髮。
拍賣員說:「底價五百六十鎊。」
什麼?這付當年的畫工還不夠。
旭恩立刻舉手。
身邊的室內裝修師忽然說:「陳小姐,油畫中少女站立之處,是哨子居的圖書室。」
旭恩停睛一看,可不是,自那扇窗看出去,剛好對正那薔薇亭。
旭恩衝口而出:「這畫原屬哨子居。」
她又舉了兩次手,終於以八百鎊投得油畫。
接著,旭恩又買了部份家具及燭台鏡子燈飾等物,都需先送到倫敦修理。
裝修師笑,「有錢真好,有用無用,先買下來再說。」
誰說不是。
畫抬回哨子居,旭恩命工人搬進圖書室,一看,與牆上印子剛剛吻合。
旭恩唏噓了。
一直為子孫打算有什麼用?先人一去,統統賣掉套現亂花。
這位少女,是威鎖家的什麼人?
五十年代她十八九歲左右,照說,今天應該還活在世上,不過六七十年紀。
又老司徒先生為何對這幅畫像志在必得?
他認識她?
旭恩有點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