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旋律。
今天是祭神大典的第一天,但并不是最热闹的一天,更多的虔诚的格萨尔神信徒还在远方三步一跪、五体投地磕头,向雪城走来,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第十天的祭神内容。
祭神大典的第一天是“行者日”,由神赐的圣灯选出本届的行者,凡是雪城古原部落血统的年轻人都有可能中选。被选中的行者要走三天,到达圣庙,在圣庙中接受考验三天,再回雪城,参加第十天的祭神仪式。
在行者出发后的几天里,有不同的祭祀内容。第二天是“天赐日”,祭祀格萨尔神之父天神;第三天是“地恩日”,祭祀格萨尔之母地神;第三天是“水泽日”,祭祀给草原带来生机的水神;第四天是“回归日”,感谢大先知摩东在格萨尔神的指导下,将雪城古原的部落从魔界带到草原;第五天是“祈福日”,从日出至日落,大家静坐祈福,也是给已狂欢了四天的人们一个休息;第六天是“祖先日”,祭祀各部落祭祀自己的祖先和英雄;第七天“受助日”,为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祈福感恩;第八日是“归人日”,为远方的行人和因事不能参加祭神大典的人祈福;第九日是“迎归日”,在日落时分迎接完成试炼的行者归来;第十日是“祭神日”,祭祀大神格萨尔神。
如果在试炼的行者中出现神之使者或神之侍者,则由其主持第十日的祭祀,同时,熟悉草原各部落,为成为部落领袖做好准备。
费日以银马兽医的身份受到了由祭神大典的组织者的邀请,拿着由首领曼狂沙、九长老和各旗中知名的英雄和领导者签署的请柬,费日顺利地从重重叠叠的人群中挤到祭神台上。
祭神台筑得很大,是一个边长百米的正方形,台中央有一个约边长十米的祭坛,供着圣灯。台的西面,坐着组织者:部落首领曼狂沙,鹰鼻阔口,双眉浓密上扬,细眼斜拉,在狂放中带着几分阴郁,将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熔为一体,显示出枭雄本色。他的身后,是八长老和十八名公推的组织者。
台北则坐着阿勒部落三旗所属的各个小部落的首领,台南是尚未归入阿勒部落的各部落首领。在二十年前,曼狂沙成为阿勒部落首领之前的祭神大典上,台南人数略多于台北人数,但现在,台北人数济济,台南却只有廖廖几人。由此看来,曼狂沙对阿勒部落的壮大是倾注了所有心血的。
台东面是则是受邀观礼的嘉宾,在为数不多的嘉宾中,费日发现了老冤家羿倾海,还有两位同行的银马兽医。费日对着羿倾海一笑,羿倾海居然毫无怨怒之色,还以阴阴的一笑,让费日陡然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太阳完全升出地面时,在一片“格萨尔神佑”的声音中,所有的号角都停了下来,曼狂沙站了起来,将勇士们从雪山之巅采集的圣火,往圣灯一点,圣灯放出七色的彩光,映天而起,跟天边刚升的太阳争辉。
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全都在圣灯亮起的那一刻静了下来,天地之间,连风声也没有,除了远远的有几点虫声,或是牛羊的叫声、马的喷鼻。此外,唯一在天地间滚动的就是曼狂沙的声音,贯注了月辉后期成就的曼狂沙的声音。
在曼狂沙宣布了祭神大典的开幕之后,例行地由他宣扬格萨尔神的神迹,以及他的使者、侍者为雪城古原部落所带来的恩赐。所有的事迹之末,都是长长的歌颂诗篇,听得费日直想打磕睡。但一想到,在这时打磕睡,无疑于对格萨尔神的不敬。在下面数万人的炯炯双目下,对格萨尔神不敬,那就跟活腻了没什么区别。费日一边承受着睡神的诱惑,一边以受数万格萨尔神信徒追杀的壮观场面来时时警醒自己。
不知是算计好了的,还是巧合。当曼狂沙又长又臭的发言,完成最后一个字时,圣灯的七色光一收,恢复到了原来冷冰冰的铁灯台的模样。这时,台下的长号角开始响起,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