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一把抓住了掌舵者的手臂。
“天哪!”当“好运号”的船头重又出现在海浪上面时,迪克叫喊道,“我还以为船要沉了呢!真吓人,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格林舍伍、霍克斯利、迪克以及福克斯汉姆男爵手下那些忠诚的人,现在都集中到了“好运号”的中部,开始忙着拆卸甲板,制作木筏。迪克也加入到了他们之中,想借着这些辛苦的体力劳动来排解内心的烦闷。但尽管他努力地工作着,可是一旦浪头打到可怜的船上,只要船在波浪间稍微有点翻腾倾斜,他都会痛苦万分,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死去。
没过多久,他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来,发现他们的船正在靠近海岸上那一块崩坍了的绝壁,那绝壁几乎和甲板形成了直角。在绝壁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惊涛骇浪;而在绝壁的顶上,有一个小山丘,山丘上建了一所房子。
海湾里的水湍急地奔流着,它一会儿把“好运号”送到了翻滚的浪花上,使掌舵者几乎无法控制;一会儿又把它猛烈地摔到沙滩上,溅起一阵海浪,直蹿过船身,足有半根桅杆那么高,把船弄得左摇右晃。紧接而来的巨浪又把船给卷了起来,抛到更远的地方。随着第三个浪头又涌了进来,使它远离了汹涌的波涛,搁到了海滩上。
“嗨,兄弟们,”劳利斯叫嚷道,“上苍可真关照我们哪。潮水已经开始渐渐退潮了,我们坐下来好好喝杯酒吧,半个钟头之内,你们就都可以像走在桥上那样四平八稳地登陆了。”
于是他们凿开了一桶酒,各自找了一个可以躲避雪花和浪涛的地方坐了下来。很快这群不幸的水手,就开始互相传递酒杯,借着酒力暖和暖和身子,以恢复精力。
这时,迪克回到了正迷惑不解、恐惧万分地躺在那里的福克斯汉姆男爵那儿。他舱房里的水已有齐膝深了,而那盏唯一照亮着他的灯,早已被猛烈的震动摔破而熄灭了。
“大人,”小谢尔顿说道,“请不必害怕,上苍显然保佑着我们呢,波浪已经把我们送上了浅滩,只等潮水一退,我们就可以步行上岸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潮水才完全退尽,他们这才动身下船,走向那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在大雪笼罩下显得模模糊糊的陆地。
他们所要走的那条路旁有一个小沙丘上,在那上面聚集着一群士兵,他们正警惕地注视着这群刚走过来的人。
“他们说不定是来给我们送慰问品的呢。”迪克说道。
“算了吧,只要他们不找我们的麻烦,就是绕点道走也成。”霍克斯利说道,“我们要是能尽快找到温暖的火炉和干净的床,那对我们的可怜的大人来说,可就太好了。”
可是他们在陆地上还没有走多远,小沙丘上的士兵们就突然一齐站了起来,瞄准这些不幸的船员放了一阵箭。
“快退,快退!”男爵喊道,“小心点,看在上苍的分上,千万不要反击。”
“哎呀,”格林舍伍一边叫嚷着,一边从皮上衣里摸出一支箭来,“我们浑身湿漉漉的、又困又乏,从头到脚都已经冻得发硬,哪里像要打仗的样子?看在英格兰的博爱风尚上,他们凭什么要这样残暴地向遇难的、可怜的本国老百姓射击呢?”
“他们是误会了,以为我们是法国海盗呢,”福克斯汉姆男爵回答说,“在目前这种最动荡、最衰败的岁月里,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们英格兰的海岸;过去被我们不断从海陆两路追击的宿敌,现在又到处抢掠、杀人、放火,为所欲为。这真是这个可怜的国家的不幸和耻辱。”
他们沿着海滩的陡坡,绕过沙丘,从小路向上走去,而此刻那些士兵们停止了射击,躺在小沙丘的顶上,仍旧密切地注视着他们。不仅如此,那些士兵还跟在他们后面走一里多路,只等一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