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样走了过来。
身上和刚才我看见时穿的一样,只不过,她嘴巴上的红被抹去了,我看见她嘴角那还残留的印迹,想到之前几次也见过,下意识的要将口袋里的手帕递过去,却又怕她尴尬,遂又取消了这个动作。
“今天上晚班?”我见她过我身边,要去交接班那里,问了句。
她嗯了一声,走去后面。
因为话本的盛行,不少地方都有早中晚三班的说书先生,而茶楼饭馆也因此赚的是盆满钵满。
晚场人是比较多的,毕竟大家茶余饭后也没啥事干,有些不想付钱的就站在门口伸着个脑袋,往往这时候伙计就得去那边赶人,毕竟这不花钱的连让他看一眼那都是亏。
我买的是下午的票,所以到了晚场是得被清走,但因为是她值班,所以,我又可以偷摸着留下来,只要我不急着回家,听完这班再去后面蹭点茶水都行。
今天她的状态很不好,嘴唇发白,整个人就很不对劲。
我让她歇歇,在后面帮她把一些重活给干了,我再回来时,就发现她趴在桌子上,也不说话,感觉十分难过。
我陪在旁边也不知道要不要说点什么,但平时我就是个不好好读书,只喜欢听着些话本的闷葫芦。
周围宾客也有些把目光放过来的,但大多都是些戏谑的调侃,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太差了,想着带她去后面透透气,没想到她突然哭了出来,之后人起身跑到后台去了。
我一脸懵的追了上去,在那间放杂物的房间里,看见她蹲在地上,眼泪从脸上一颗颗往下掉。
经过询问我才知道,她祖母死了。那时候我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去前面找了个茶碗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一口慢慢说。
由此,我才得以知晓,早年她父亲因为出工事糟了难,母亲前去找那家老爷讨债,完了拿着抚恤丢下她跑了。
她知道,自己从一生下来就被嫌弃是个赔钱货,这些年里一直跟着祖母,由祖母帮人洗衣织布才勉强活命。
因为自己从小就得去打零工帮补家用,她长的也不差,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曾长期被那家的管事施暴,后来勉强干满一个工期,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和她祖母说要来城里做活。
来了之后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最终还是沦落去了那里。
在这艰难的世道里,偶然听到一次说书的场,于是她便来此,试图通过书里的世界来满足自己丢失的一切。
我回想起初次见到她时,她那双注视着台上,清贫但充满美好的眼睛。
在那间小屋子里,我知道了她每次都把挣到的钱攒着一起带回了家。她骗她祖母,说她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当丫鬟,说人家带自己多好多好,说自己在那边啊不愁吃喝的…
她说起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非常的难受,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正慢慢烂掉的肉,周围无数多苍蝇和虫子往她身体里钻,直到她开始习惯并渐渐麻木。
后来,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回家给她祖母办理丧事吧。
那是过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照例又去了说书先生常驻的茶楼听戏,灯火阑珊下,她坐在一个拐角里,脸色倒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我走了过去,和她打了招呼,看到她已经没有明显的悲伤神情,遂又和她聊起了最近比较热门的一些话本。
那时我是要准备考试的,毕竟能连续卡在童试这个地方的人也不多。
那天晚上,我家里去了外地,因为借故要复习考试所以没去。她租的屋子在勾栏的那个巷子里,和一群卖皮肉的女人一起住,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睡不好的。
破天荒的,我提议要不回我家睡吧,她盯着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说好。
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