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角落里的松鸦赫然发难。
“前辈不可信他!”
周围风声鹤唳,福生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号人,原先清除完周围的怨鬼,加上之前逃离的那几位地府阴差,让他错以为此刻只有面前的尔丹青能对他造成威胁。
不曾想,那不知藏在暗处多久的地府阴差,竟选在此刻发难。
福生下意识的护住身后的孩子,而尔丹青在犹豫了一瞬后也选择了出手,周围凝固着的空气顿时浮现出一枚枚黑白棋子,它们或排横或布列,俨然如同一副规矩森严的兵法。
与此同时,松鸦挥出的那一记羽刃在半空中炸裂,福生直觉到那羽刃中无数细小的紫色烟尘必然带着数不清的毒素,果断挥袖,连带着起了一道锐利的剑风。
可这一切都在黑白棋子显现后被阻挡。
眼看着那紫色雾气迎面吹来,福生当即蹲下身子将孩子护在怀中,一阵呲呲啦啦的焦糊声中,传来孩子痛苦的啼哭。
一击得手后,松鸦接连施展出各种阴损的招式,他一边向着尔丹青解释道“此僚乃是魔人,心性狡诈绝不可信!”
“魔人?”尔丹青闻言再去望时,那旁的张福生身上的血肉在快速剥落掉有毒的部分继而又开始生长出新的血肉。
听到孩子的哭叫,福生那颗狂躁的心终于是按耐不住,他背后裸露的伤口中涌出深红的晶块,就像一株快速生长的矿脉。
在画卷尽数丢失的情况下,连带着损失两位同僚,这所需的代价远不是松鸦所能承受的,与其回去接受处分永无出头之日,倒不如拼一把,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此刻,松鸦双目猩红,他身上萦绕于外的妖气鬼气不知暴涨了有几倍,但短期内极速提升下带给他的身体负荷也极为严重。
尔丹青并不愚笨,眼下就算反应过来自己被迫和这地府里的叛徒上了一张船,但他也不想任由对方当枪使。
“天魔?不对,这更像是一具分身。”
一语道破玄机的尔丹青目睹了福生从一个凡人模样逐渐演变为了一尊可怕邪异的巨大怪物。
而远处,在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后,何西命人驱散周围的民众,自己则选择在一处离得较远的高台上试图确认这边的情况。
大片大片的黑暗郁结着,空气中,逐渐有浓郁的恶臭和鲜血顺着风飘散向四周。
何西捂着鼻子,他预感到前方可能有他想象不出的可怕威胁,但身为稽查司的官方身份驱使着他想要更进一步的为自己后续的队友打探出更多的情报。
何西一把将怀里的寻妖铃摘下,那铃铛此刻晃荡个不停,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般。
随手找了个角落丢进去后,何西又看了眼那危险传来的方向,他牙冠也开始打颤,但嘴里依旧不饶人的骂道“他奶奶的,你不揺我也知道那里危险。等这次回去我就辞职,不干了,再做下去,我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着,他将一张护身符激发后贴到自己的后背上,继而又拿出一面铜镜塞在心口位置,准备完这一切,他猫着腰小心的前往那处地点。
在矛盾的中心点,黑与红交织着的疯狂现实中,尔丹青脸颊上的皮肉也不可遏制的开始打颤。
这源自于他早年的一段经历,在当时还依循古礼的时候,曾跟随诸大夫一同观赏,自蛮荒之地押解至天朝献与陛下观礼的恶之大魔。
天阴雨湿,高台铜铸。
魔头身形足有小山之高,红发黑毛,身形似野人,其手脚被斩,身躯又被钉下诸多钢矛,上有执天之威能的将神以力镇压,下有四兽随行,押解队伍抵达天都之时,风云聚变。
至天下独尊的那位临场前,该魔一言不发,似早已死去腐朽成泥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