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探究的眼神落在江临修身上。
江临修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略微一思考,很快就明白了,嘴上露出一个无所谓的淡笑,先开口,“阿姨,这次冒昧登门拜访,我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管过去如何,秦秦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无意去打扰。”
如果前一刻秦母是以一个护犊情深的姿态示人的话,那么此刻,看到这样一个坦然真诚的江临修,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动容,神色也慢慢柔和了下来,声音透着尴尬,“请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我只希望她有平静的生活。”
江临修微微一笑,“我知道。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有关于秦秦的事。”
秦母疑惑地看着他,江临修很快接下去说,“是这样的,我曾经有一次无意中看到她的病例……”
秦母安静地听他细细说完,在久久的沉默之后,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我想,这些事情,你还是去找她的丈夫谈一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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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一脸平静的男人,简洁的灰色风衣,面容英俊,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握着银色搅拌棒的手,修长清秀,骨节分明,可能是因为经常用消毒药水洗涤的缘故,肤色比其他地方白皙很多,几乎连毛孔都看不见。
顾淮南嘴角噙着轻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难得江先生好雅兴,特地找我出来喝咖啡。”
江临修也抬头笑了笑,然而,有别于顾淮南刚刚带着几分疏离淡漠的轻笑,他的笑容是温和可亲的。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秦枳的事。”江临修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哦?”顾淮南声调高了几分,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动作优雅地搅拌着咖啡,“不知道是什么事?”
“据我所知,宫寒其实并不难治好,而且现在的中药调理,不仅药性温和,而且几个疗程下来想必多少会有起色……”
江临修还说了些什么,顾淮南已经无法听进耳中,他的眸色愈发深沉,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眼底翻滚着黑色的不知名情绪,放在桌下的手,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江临修突然站了起来,在白色的桌上放了一张黑色的小名片,白皙的手在上面重重按了按,“我读医学博士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个老教授,他在中医研究上有很深的造诣,尤其是女性宫寒方面,秦枳的事,我已经事先跟他谈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他清朗的声音变得低沉,似乎染上了一丝喑哑,“毕竟,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江临修离开后,顾淮南微微叹了一口气,外面又淅淅沥沥地飘起春雨,他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伸手拿过那张黑色的名片,目光冷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久久沉思着……
桌上的咖啡已经冷却了,冰冷的香味融在口里,却翻搅起阵阵苦涩。顾淮南笑了笑,他怎么能拒绝?他又如何去拒绝?拒绝一个为了他的小女人至今还孑然一身的男人,拒绝一个为了他的小女人放弃大好前程,而从此甘心平凡一世的男人?拒绝一个……同样深爱他的女人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的是,江临修的深情就算是同身为男人的他都会感到动容,十几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岁月,人生还有多少光阴托付得起给无望、无穷、无尽的等待?
他温润如玉,他的爱淡然若水,他爱的那个人,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他深爱。
那个时光里的白衣少年,如果岁月也对你深爱,如果命运决定为你再续前缘,它总会为你撒下一片红色的枫叶,指点你去将对方寻找。
可是,毕竟它没有,不是吗?
很多时候,我们或许觉得经历过流年似水,人生聚散匆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