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滂沱的闪电,似乎很不寻常般突兀的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
要知道,这里可是地府,上不通阴阳,本不该有这些阳间才会存在的雷霆。
“极乐!”
来不及多想,喜夜王于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苍老的声响。
他心脏狂跳不已,连带着态度也跟着毕恭毕敬,他于无人的空间处,行了一礼道“腾蛇尊上!”
那苍老声音的来源仿佛是从蛮荒时期便一直存在,至今,跨过了无数多的岁月洗礼,直来到这位小小的地府阴帅面前。
轰然的压力下,那位又开口道“查清楚,是谁,动了逆反的心思。”
喜夜王连连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等他说完,大地又是一阵晃动。
只是这次,动静的来源不是身旁这座活火山,而是更深层的地下。
…
风霜之中,持剑的二人终究还是有一人跌倒。
持剑的福生站在瓢泼大的飞雪里,慢慢的将那人的双眼合上。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做到。”福生将对方手上的剑取下,他找了处地方,将人藏下后,只身一人,带着两把剑返回了宗门。
师傅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了那把剑,泪眼婆娑的抱着回了房屋。
那年,他十七岁,亲眼看见照顾自己到大的顾师兄背叛了师门,也是亲手将他埋在了离师门不远的深山里。
福生自认道心纯粹,他从小刻苦,无论是修道还是学习样样都要比别人更强才行。
如此,他的童年生活可以说是了无乐趣。
自记事起,师傅便教授他要明事理,知大义。福生也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担子有多重。如此,他直到那年陷入疯魔也未曾放弃过,势必要将紫府道宗肩担起的使命感促使他不断的开始让自己学会变通。
那年武道大会之后,张福生仍是没挤进前十。一向视爱徒如命根子的紫虚真人,搂着徒弟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第十一就第十一嘛,咱们紫府道宗又不是非要争个头名,只要是能为百姓安居乐业做点实事,咱们呀,就有传承下去的必要。”
将头彻底浸入水中的福生陷入了一段又一段的回忆里。
那些走马灯式的画面,伴随着那时的情感,犹如辛辣的烈酒,熏在了福生心口。
“你不杀我,那我就去杀别人!张福生,你一辈子都是个伪善的傀儡!”
外面,似乎雨下的更大了些。
“福生…”
一个声音,回荡在他的心底里。
“福生…”
那个声音持续不断,他茫然的睁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四周黑漆漆的,仿佛无尽的黑暗将他的一切都笼罩在了里面。
然而,那段声音依旧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在这片世界里。
池子外,那个疯魔的家伙也停止了嘶吼,他茫然四顾,发觉这里好像除了他还有一个人在说话。
“福生…”
坐落在池子底部,一颗晶莹细小的碎片渐渐变做一团漆黑的火焰,他缓慢燃烧着。
“一盂?”浸泡在水中的张福生已经没了力气,他额头上的莲花已全部凋零。所谓真人,也不能长生。
他似乎记起,当年一盂曾经躺在过这里,他浑身虚弱,像只快要死的婴儿。常人如此,神魂早就消散,但一盂不一样。
哪怕是待在这里,福生也还记得,他的模样依旧清晰,浑身上下虽然残破但纤尘不染。
在放回一盂的神魂时,他隐约记得对方遗留了点什么东西给他。
随着那团极其微弱的黑色火苗出现在了福生面前,他伸出手去,触摸到了那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