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话,她的双手紧紧搭在男生的手臂上握紧,不自觉地收拢了手指,五个泥指印牢牢地留在凤的皮肤上。
不过也或许,她并不着急要找到措辞来表达。仓花了然凤能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
“所以现在学姐没有后悔跟我出来吧?”凤凑过脑袋在女生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轻触,然后弯起眉眼,深深地望着她。
仓花用力地点着头,嘴上虽还不肯松口,她咕哝着“你明明可以用手机告诉我,而且早就应该告诉我”,但掩饰不住翘起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喜悦。
“对了,是迹部帮的忙对吗?”兴奋之余,仓花仰起头问道,“他……多亏他了。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他。”
“迹部前辈那里倒是不急。”凤的话语短暂停顿了片刻,他移开视线,接着道,“学姐先把明子阿姨的手术应付过去吧。”
“嗯,你说得对。”仓花附和着点了头。
迹部悄然无息地就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他的恩情自然不是仓促间争个一分一秒就能报答的。
与其敷衍了事,还不如等把母亲明子的事情全部结束以后再慢慢感谢他。
仓花想着,把被泥弄脏了的双手浸到脚边的清水里,清理干净以后从口袋里翻找出了手机。
“怎么了?”凤不解女生这是要做什么。
“不能当面谢谢迹部,至少也要去个邮件吧。”仓花打开邮件界面,滑动着手指仔细地寻找迹部的名字。
“学姐有迹部前辈的邮件地址?”
“硬要说也是他先通过某些途径拿到了我的。”仓花找到了迹部的名字,更换了界面迅速地组织起了文字来,“对了,你知道他发来的一封邮件里写了什么吗?”
凤摇头,就看到女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抬头看了自己一眼,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两秒:“他说,‘我觉得你还是存好本大爷的联系方式比较好’。”
“是迹部前辈的风格呢。”
“是吧?”
语毕,仓花垂下眸认认真真地发起邮件来。
凤多望了她一会儿,也收回了目光。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学姐。”对话空白出好一段,半晌,男生才重新开口道。
“什么事?你说吧。”
“那个……”
凤面露难色,瞥见女生疑惑地望向自己的眼眸,少有地对自己深深地自我厌恶起来。
如果可以,他真想对那件事闭口不提。
可他不能隐瞒仓花。
他不能因为这点自私的私心背叛女生终于对自己生出的信任。
凤把手里的泥塑向上捧了些,故意做出认真修改作品的神情,一边压抑着渐渐不安起来的心跳,一边强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德国——听说手冢前辈在德国的治疗——很顺利。”
他全然不敢去看女生的表情,甚至连一点点余光都没有勇气瞟向她。
那个人能对仓花产生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凤痛恨自己,为什么连提起“手冢”这个名字都会像现在这样害怕得不得了。
“是吗?”女生垂下眼睑,点了点头,“那真是太好了。”
她的嘴角牵起由衷地微笑着,可手背上突然被说不清是滚烫还是冰凉的古怪触感刺伤。眼泪逃出眼眶,落得她自己都不知所措起来。
“长太郎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明明一点都不想哭,可是泪腺它擅自就运作了起来。”
“啊——怎么办?为什么停不下来?”
“好碍事啊。”
“眼前模糊一片根本就什么都……”
最后的这句话仓花没能控制住呜咽把它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