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污迹,估计这些人一旦放声大笑,脸上的油泥会扑簇簇落下。经过一夜吼叫,确实,很多代人现在脸上干净了很多,原本这些人脸上还画满各种兽纹,但其实,经过这一夜的咆哮,这些人根本不用画脸谱,脸本身就成了一副诡异的脸谱。肌肉的沟壑内,油泥已经完全脱落;而那些不运动的肌肉,依旧显得污迹一片。于是,沟壑内露出的嫩红肤色,将他们脸上的皱纹勾画的更请晰,也更诡异。
赵武望着墙外代人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气。现在全明白了,明白了赵获是怎么战败的。
寨墙外,代人铺天盖地,他们的身影晃动在稀疏的丛林中,仿佛丛林中所有的树木都成了他们的化身,那些黑压压晃动的身影一眼望不到头,无边无际。一名处身于丛林边缘的代国士兵趾高气昂的冲着这里喊叫着,他喊的话赵武听不懂,但赵武认识对方身上披的铠甲那是一身板式青铜甲。当今天下间,只有赵武有生产板式青铜甲的技术,这种青铜甲不对外出售,但前不久,赵获曾从赵武那里获得了一批,装备自己的军队。
赵武招来斥候带回的溃兵,指着外面晃动的板式铠甲询问。城墙外、丛林中,晃动的不止是一副板式铠甲,晨曦当中,无数代人士兵胸前都闪烁着青铜光芒。赵武叹了口气,手指着墙外询问:“怎么会这样?你瞧瞧,那些精美的铠甲如今穿在谁身上?我武装到牙齿的晋国第四军,竟然被一群手持木棍的暴徒所打败了。他们是怎么败的?这身铠甲是怎么到了代人的身上?”
溃兵满脸羞惭,他们的首领低声回答:“主,他们人太多。我曾今见过一副场景,十几名代兵按住了被俘士卒的手脚,然后用石刀实行割喉……”
赵武真正想问的是:我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怎么就战败了?你瞧瞧如今穿在代人身上的铠甲,上面连一个破洞都没有,我们的士兵是怎么战斗的?溃兵首领的回答是:他们人太多,纯粹是靠人多势众按住了我们士兵的手脚,而后实行割喉,这才完整的扒下了士兵的盔甲……
营塞外,代人的咆哮依旧没有停止,这些怪叫声如今已经沙哑,使得那些呐喊更像是噪音,吵得人心情很烦。忍不住的英触一挺手中的宝剑,建议说:“主,代军吼了一夜,正是最疲惫的时候,我带一个旅过去突击一下……”
赵武冷冷一笑,细声细气的回答:“咬人的狗不叫!唯有羊羔与麋鹿,才会在被屠宰之前声嘶力竭的喊。你派几个人过去问问,代人口渴不渴?”赵武这么一说,旁边的士卒哄然大笑,这一刹那,大家紧张烦躁的心情都不见了。他们好奇的看着使者出营,亲眼目睹着使者在丛林边缘向代人鞠躬,交谈着什么。然后这名使者被引领到一名酋长模样的人跟前……
稍停,使者回来了,代人的回答非常憨厚:“确实口渴,如果有一点肉汤润嗓,那是极好的,汤中最好加一点你们赵氏那种特别的香料。”
赵武被代人的憨厚逗乐了,他轻声回答:“可惜我这里没有肉汤,只有血水,你问他要不要?”使者也知道赵武的话不好听,他嘿嘿一笑,脚下却没有动。
此时,阳党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代人的军队,而后得出结论:“代人身上披的是没有去毛的整张羊皮,这种羊皮干枯之后非常坚硬,不怕弓箭射击……难怪赵获会战败的那么快。”
齐策也顺势响应:“没错,这老羊皮衣服,一边是光板的皮子,另一边却是羊毛,这件羊皮他们穿了很久,我猜测有些羊皮甚至是他们的父亲、祖父流传下来的。”
英触点头:“没错,这种羊皮袄是弓箭手与剑手最头疼的,因为它们朝外一边坚硬,而坚硬的皮子里头,却是原来的羊毛,柔软,能减轻钝器的冲击力……”
赵武立刻用一大堆新名词解释潘党的话:“你是说,他们身上披的羊皮简直是一副复合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