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紧紧按住砰砰直跳地胸口,卓言感觉自己的浑身冰凉,不由打个寒噤,哆嗦着回身走到门口,用一种人的眼神望向看热闹的战俘,嘶声道:“滚!”湿透了的头发紧贴着干瘦的面颊,深陷的眼窝中却有一双状若厉鬼的眼睛,骇得众人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卓老太监的实现。
缓慢而坚定的关上大门,卓言一下子瘫软下来,若不是紧紧抓住门闩,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见他如此反常,秦奇怪问道:“你怎么了?还是陛下怎么了?”
卓言并不答话,只是双手撑着门,弯腰积蓄着力气,好半天才缓缓直起腰,在秦的子下,一步步的挪到床边。
“殿下…待会无论看到什么,请都不要惊叫。”卓言的双目空洞无神,一片死寂。
秦被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吓到了,想要强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深吸口气,卓言伸出双手,将床上那一身雕刻年画的躯体扳过来,往那人脸上望去,却听身后的六皇子噗嗤笑道:“好像一个鸭蛋啊…”
卓言却笑不出来,淡淡道:“殿下再看看,他到底是谁?”
他都这样说了,秦哪里还有不明白?闭嘴仔细端详片刻,这才哎呀一声道:“怎么会是父皇呢!”虽然没有了头发胡子和眉毛,但昭武帝模样不会变,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更是他的标志!
昭武皇帝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先被油锅炸,又被利刃割遍全身,最后被扔进血池地狱,经受难以诉说的痛苦,他感觉已经无法支撑,却不知道怎么从噩梦中醒来。
直到有人大声的呼唤,他才摇摇晃晃从血池中出来,缓缓睁开眼睛,终于还了阳。^^一睁眼,便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面前晃悠,好半天眼珠子才聚了焦,看清两人原来是卓言和秦,心中一松,便又闭上了眼睛,嘶声道:“朕的头好痛啊…”
便听卓言轻声道:“陛下素不善饮。偶有沉醉,自然会不舒服的。”
“那个匹夫着实可恶,竟然敢强让朕喝酒!”昭武帝恼火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卓言和秦齐声道:“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但心中却道:“比起拿您的龙体雕刻。给您灌酒只是小儿科。”
“你们怎么来了?”昭武帝的神智逐渐恢复清醒,记忆也回到了脑中:“朕记着你们是在牢房里的。”
“我们趁着狂风暴雨的造反了。”秦小声道:“把那刘守备和一干爪牙赶跑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你们救驾有功、功在社稷啊…”昭武帝缓缓睁开眼睛,忍不住欢快道:“朕要重重赏你们。”
“谢陛下了。”两人不无敷衍道。在此时此地,面对着鸭蛋似的皇帝陛下。很难涌起敬意来。
昭武帝心中微微不悦,但知道此时仍在险境,尚需仰仗二人,便宽厚地笑笑道:“你等二人好生为朕谋划,只要朕能安然回国。秦你便是英亲王兼御林统领。卓言你便是义国公兼京城兵马总管!”
两人知道皇帝会错意了,只好将错就错,叩首谢恩,这才起身道:“我等虽然击溃刘守备一伙,但并未将其全歼…”
“啊,他们可会去而复返?”昭武帝微微紧张道,他发现一听到刘守备三个字,便从骨子里渗出阵阵寒意,让他上下牙打颤。竟是十分惧怕那有着酱紫色面孔、黑黄色板牙的齐国小把总。
“那倒不会。他们只是些屯田兵。已经被吓破胆了,但他们可以去临近兵所求援。”卓言轻声道:“来前老奴留心。在东北五十里外便是夏津县城,听说押解老奴等人的齐国部队,就暂且驻扎在那里。”
“一来一回也就是一天地时间。”秦轻声接话道:“父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