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京常发现是他,那压力已压的赵平予紧张至极,根本无法保持平常的模样。若非天门对此次任务极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杨逖外全员到齐,浩浩荡荡的队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赵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边,与骑在马上的阴京常隔着好大一株的“芸萝花”杂在众多人群之中,比之单独相对要容易掩饰得太多,怕以赵平予的紧张,早就已经露了馅儿呢!
虽说是紧张至极,不过肩上的重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赵平予一边低眉悄目地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着身边马上人的交谈。现下天门的运宝队伍浩浩荡荡长达里余,又兼天门在武林中的声威极盛,根本没人敢下手盗宝,因此在“芸萝花”周边的四个堂主多半没什么戒心,交谈甚欢,赵平予心想,说不定从他们的言谈之中,还可以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哩!
“堂主…”
此刻正在赵平予身侧的马儿上头,一个国字脸,五官开阔,虽算不上怎么英俊,但顾盼之间神采照人,身形极其雄壮,虽说看似将逾五旬,却毫不显老,风霜容色之间反倒更添豪迈之气,颇有领袖风范的男子,正听着身边一个副堂主服色的人低声下气地请教,“也不知是不是属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上都像有心事似的,连属下向他请安,三堂主的回应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那么礼数周到。属下先前都在各分舵转悠,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们正讨论到阴京常的事情,原已侧耳倾听的赵平予更加专心了,阴京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边这豪迈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风堂主季韶。原先赵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门的正副门主以下,就数他威望最尊,乃是当年助杨乾打天下的得力干部,从他这边偷听来的情报,只怕比五堂主白宁枫这年轻人那边的情报,要来得更加准确和完全。
“老三正烦燥着呢!”
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边向缓缓策马而进的阴京常飘去了一眼,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回出来之前,老三差点和副门主吵上了一架,连门主都压不下来。”
“怎么会…”
那副堂主服色的人闻言一惊,“照说三堂主平日虽不大理事,却是最温和的一个人,据说只要不犯他的规戒,干他属下是最轻松的,怎么可能…和副门主吵架?不会吧?”
“这个嘛…”
放低了声音,倒不是为了避免被偷听,而是要让眼前的人了解到,这事可不是能够随意泄露出去的,季韶虽不认为在这儿谈到此事会有危险,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回去后就要调到老三底下,对总舵的事情也该知道些儿,不然一不小心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温和,但发起火来,可就难平了,说不定连门主都未必能压得住呢!你听说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吗?”
““淫…淫杀千里命七天”久居黄榜第一人,从无人可制的那淫恶魔头?”
那副堂主闻言大震,连声音都差点压不下来了。
其实别说是那副堂主了,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赵平予,在听到此人的名头之后,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差点没办法压制下闻名之后慌乱的心,其他佣工不解武林事,相较之下赵平予的慌乱,可真是明显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会被发现真实身份,若非季韶忙着要让那副堂主先冷静下来,至少要静下声音,没有注意到身边其余人的异动,怕早就发现赵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黄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悬赏抓人的公告。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规矩和朝廷皇家的国法,原就颇有杆格不入之处,是以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来犯沖,常有冲突,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难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虽是势力遍佈全国,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对付这些江湖人,是以常有出重赏抓人的情事,一方面逮到人犯,好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