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出来了。”她其实很想说:“娘,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别这样行不行?”
石氏这个深受打击的样子让青玉很害怕。
可到了还是没说出口,眼看着脚底下的火苗吞吐着火焰直朝着石氏的裤角而去,青玉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火——”
石氏还是呆望着青玉,她说的是什么,石氏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裤角燎着了,火烫的感觉从脚腕传到大脑,糊焦味直冲鼻子,石氏才猛然惊醒过来。
伸手就是好一顿忽闪,总算火势不旺,冬天穿的又厚,把火扑灭了再看,就只把外裤的裤角烧了一块。
青玉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拽着石氏的衣角,道:“娘,你到底怎么了吗?”
石氏呆呆的看着被烧的一塌糊涂的裤角,不耐烦的推开青玉:“我没事,你哭什么?还不快点去吃饭。”
青玉退到一边,连眼泪都不敢流了。她看着这样的石氏,就觉得心口堵的严实,不仅气喘不上来,就连眼睛都是涩的。
好像这个家已经被埋进了废墟,一片晦暗,连点点光明都没有了。由石氏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一个绝望的世界。
青玉怔了半天,总算慢慢的恢复起来。她不能总这么守着娘,也不能全然指望娘。她必须得动起来,起码得让这个家有点活分气,不然太死气沉沉的了,她难受。
平时虽然做的活不多,但看的多,学着石氏的样子,把小八仙桌摆上。
往炕上搬着实有点困难,她索性偷懒就事,放到了堂屋地上。又把碗筷都摆上,小心翼翼的盛好了饭。
到这会,她才开始有点能体会平时石氏的感受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这份等待,莫名的让人心焦、心急。
平时,石氏强势唠叨惯了,青玉虽不真的这么认为,但总觉得,这个家好像就是石氏一个人在撑着,大事小情,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沈四海就是个打下手的。还是个不称职的打下手的。他总是被石氏呼来喝去,百般挑剔。
可有可无,总之作用不大。
要不然他怎么从来不回嘴呢?不只是身为大男人,不跟女人计较,而是确实心虚。
可男人就是男人,一个家,女人再能干,男人再不能干,也是离不了男人的。就像现在,石氏猛的一撂挑子,这个家就垮了一半,但沈四海不在家,那另一半也就塌了。
青玉张望着小院门口,迫切的希望能看见沈四海那不算高大的影子。到了这会,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他身上。
就在青玉等的饭都凉了,等的她浑身一片冰冷,等的她也心浮气躁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了跑步声。青玉猛的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
跑进来的是个小小的身影:青璧。
青玉踩着门槛,急慌慌的问:“爹呢?你到底找着了没有?”
青璧道:“找着了,娘呢?”
青玉松了口气,问:“爹怎么没回家?娘在屋里呢。”
青璧没理她的话碴,掀了帘子进了东屋,果然见石氏低头呆坐着,便上前道:“娘,你快去瞅瞅吧,我爹跟人吵起来了。”
石氏就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整个人都突的振奋起来,猛的起身下了炕,道:“你爹在哪呢?还在咱们的红薯地吗?”
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跑,青璧追出来,道:“娘,不在红薯地,在东山坡呢。”
石氏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人已经蹬蹬蹬的出了院子。
青玉看着青璧,道:“怎,怎么吵起来的?爹没事吧?”
青璧的小脸上透着黯淡的光,在青玉看来,除了这张脸小了点,剩下的表情、神色,几乎和刚才的石氏一模一样。她的心有点紧,摇晃着青璧道:“你倒是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