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为小民做主,最后致使小民拙荆丧命。”
范怀义看着依然神情悠然的喝着茶水的李弘,平静了下情绪后,继续说道:“小民身为剑南道道监察使,却被剑南道官场排斥,小民自知,监察使向来不受地方官欢迎,但小民上奏御史台的奏章,也同样是石沉大海,如此便使得权大人更加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威胁小民,迫不得已,小民只好……向权大人书信辞官,而后便挟子躲了起来。”
“所以你开始恨上了朝廷,所以你儿子作为游侠,乱杀大唐官员,你也无动于衷,甚至是赞赏有加?”李弘冷笑着看了看权善才跟苏宏晖,两人之所以半天没说话,没有反驳范怀义的言语,只因为有两具弓弩正在他们眼前晃悠。
“是,小民恨朝廷不作为,恨剑南道官官相护,恨……在小民任剑南道监察使后,把权善才调任剑南道任府尹,这是要**裸的治小民于死地。小民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曾经好几才在剑南道想要找人帮助小民为朝廷上疏,但都是渺无音讯、石沉大海,小民自己也曾七次想要悄悄跑回长安,但每一次都能够被人发现,最终不得不躲进深山密林里。”范怀义情绪低沉,语气平静的说道。
“恨?当时你调任道监察使,应该是父皇的命令,权善才调任成都府府尹,也是父皇的命令,那么就是说你恨的人是孤的父皇了?想要回长安却无法回去……。”
“剑南道出入长安四条道路,贴满了小民的画像,小民最后一次想要潜回长安不得,在深山老林里呆了足足两月有余,天天靠树皮、野果、野菜充饥,才活着回来,最后上疏给权善才辞官,才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弘好奇的问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多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权善才大肆搜捕,不出月余,应该就能找到此地吧。
“小民给权大人的上疏中,写明了小民借吐谷浑之路,已经走出剑南道,前往安西了,小民不知道权大人是不是相信了这些话,但小民回到成都府后,只知道三个字:灯下黑。”范怀义平静的叙述着事实,而对于自己的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了。
就算是权善才跟太子殿下面和神离,就算太子殿下不信任权善才,到如今为权善才之事儿才进驻剑南道,但这些跟自己的生死已经没有关系了。
毕竟,单凭范宁安于温柔刺杀太子殿下一事儿,这里的十几二十人,就别想着还能够活命了。
刺杀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样的罪名,曾经身为御史的范怀义,可是一清二楚的。
无论你是否知道不知道要刺杀的人是太子殿下,总之其结果必定是难逃一死。
温柔还是第一次听范怀义讲他的过去,她知道范怀义曾经为官过,但官职多大,几品,具体是干什么的,她并不知道,而且范宁安也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
所以今日从刚刚死神降临的幻想中,渐渐缓过神来的温柔,听到范怀义跟李弘的对话后,再一次陷入到了呆若木鸡的状态中。
官场的黑暗、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范怀义那跟九死一生差不多的曲折命运,范宁安母亲的死,都让温柔的非好即坏的世界观开始在持续不断的崩塌。
特别是联想着那日太子殿下跟她与范宁安说的话,温柔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多了,任何事情的本质甚至都是好的,甚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用对跟错来衡量的,这个世界,与她心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灯下黑,你认为权善才如果要找你,也会在成都府以外找你,他绝对想不到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是这样吗?倒不失为个保住性命的好计谋,白云观、摘星观可有你的熟人?还是说,范……。”
“小民范宁安。”范宁安跪在地上,刚才听他父亲讲述过去,听的出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