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冬衣的奴兮看起来胖了些,但娇憨可爱,我喜欢她的这身打扮,因为这时她才看起来像个名副其实的七岁孩童。
奴兮总是会做出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那天我看见她紧紧地握着雕龙的玉栏,暗暗使劲着。
我上前对她说:“这是来自极寒之地的冷玉,暖不热的。”
“不是。”她回眸一笑,“我是在看谁更冷些。”
我拉过她的手,果然是冰冷的毫无体温,这样看来反倒是玉在暖她了。
我忙把自己的手炉递给她暖手。
她捧起手炉,问我:“十二皇子,你吃过烤红薯吗?”
“烤红薯?”我摇了摇头。
“我也只吃过一次。在冬天寒冷的日子里捧着热腾腾的烤红薯吃着,又暖和又果腹。”
我疑惑的问她:“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也会挨饿吗?”
“会,会的。”她坚定地点头。
她又对我说:“那天爹爹就是罚我跪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一天也不给我吃饭。我又冷又饿,险些昏倒在雪地里。幸好那时厨房的大婶可怜我,偷偷的给我塞了一个烤红薯。我那时边哭边一点点把红薯吃进肚子里,心想这就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那你以后可以让她再给你做呀。”
奴兮摇了摇头,“爹爹后来知道她偷偷送吃的给我,第二天就把她鞭打出府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死是活。”
我听了动容,拉住奴兮的手,“奴兮,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奴兮只是向我微笑,不置可否。
我涨红了脸,问到:“奴兮,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快乐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那…那以后我们也永远在一起,直到老,好不好?”
“好啊。”奴兮拿着那双稚气未褪的眼睛看着我,欢快的回答我。
**
元日(1)快到了,宫中开始张灯结彩,一派喜悦的气氛。
织锦司准备了许多的布匹,为每人量制新衣。
这日皇上特意叫我去,原来是让我挑选布匹。
“这几件颜色深些的布匹是留给太后的,其它的还未分配,你见哪件喜欢就先挑过去吧。”皇上对我说。
我看见众侍女露出惊羡的眼神。
“这可以吗?”我小心的问。
我待在宫中近一年了,也知道些许规矩。像这些供奉都是严格逐级分配的,先是太后挑选,然后是皇后,之后才是妃嫔、皇子、帝姬们。而我,自然是在她们之下的,可现在皇上竟然叫我先皇后而挑选,岂不是太不合祖制?
皇上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当然,叫她们穿了岂不可惜?”
马上有懂事的宫娥为我展开一件件布匹,仿若花般怒放。
于是我迈着小步徜徉在这五彩缤纷的花海之中。
每件布匹都纺织的十分精美华贵,颜色或艳若牡丹,或淡如雅竹,或绣凤稚相舞,或绣百花齐放,或全色,或朦染,或嵌金银,或坠玉晶,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皇上看我睁大眼睛的样子,笑了笑,“不着急,我们慢慢挑。”
最终我的眼睛定格在一匹白底绣银丝浮印紫薇朱槿,零散飘梨花图案的布匹上,那美丽奢华真是无与伦比,冠压群芳。
透过它我仿佛看见了满天的飞雪夹杂着纷纷扬扬的梨花狂傲的飞舞起来。
我伸手摸了摸,光滑细腻,质地均匀。
皇上见了,开心的笑:“果然有眼光。这不是织锦司造的,是端雪(2)之地一位年八十瞎眼的老婆婆手工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