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百般宠爱,从不严加教导,就是为了把他养成一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以便控制。
陆漫漫沉默着,不发表意见了。这就是手足,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兄弟,有什么办法?
最头痛的人,当属皇帝漠真。
龙国三十万大军压境,大张旗鼓宣战了。人家可不像梨雁国的太子殿下那么蠢,跨过边境线,收了离边境极近的五六个城池,就不再轻举妄动了。
进可攻,退可守,那几个城池连成一线,便形成天然屏障。
梨雁国压力骤减,又闻皇帝陛下御驾亲征,士气大振,连打几次胜仗,渐渐退回到离翼州较近的城镇。
漠真头痛万分,在朝堂上怒气爆增,将一封封战报劈头盖脸地向堂上官员砸去,连骂废物。
他赤目青眼,显然已是被逼到极处。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指挥着,盘算着,迫使他一步步走向万丈深渊。
就如那份送去龙国的寿礼,怎么无故就变成了地图?当日为防意外,又处于多事之秋,他还特别谨慎小心,将送礼的队伍分成两队,一队在明,一队秘密潜行,竟然还是被钻了空子。
可见对方何等无孔不入?
无孔不入!每想起这个词,就不由得脑海里盘旋着一个身影,仿佛那人在万箭中也能闲庭信步。
这个人太不简单了。格措,孟凌兰的表哥,会是他吗?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仅止是寻找萨乌?
漠真头痛欲裂,被黑衣人和太监簇拥进寝宫,不到片刻,他睡了。
又不到片刻,他迷茫地醒来,喃喃着要见孟凌兰。他的目光闪闪烁烁,说不出的害怕,说话时连牙齿都在打颤。他坐起身来,惊惧地打量着周围的黑衣人,嚅了嚅嘴唇,没开口。
平时,这些人都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知道,这些都是他“朋友”的属下。
“你,你们,先下,下去,朕,朕要和兰贵人说说话。”漠真好容易鼓起勇气,才把话说完整。
倾刻间,黑衣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了老太监在一旁侍候。
孟凌兰在宫女的搀扶下,也到了。
老太监识趣地退了出去,这是老规矩,漠真面对孟凌兰的时候,一直这样要求。但这不代表,周围没有人,只要孟凌兰敢图谋不轨,立时就有剑破空而至。
漠真满脸疲惫,惊惧到了极处:“凌兰,你赶紧离宫吧,朕,朕有个朋友要杀你。”
孟凌兰没料到漠真一开口,竟是说的这话,心里震惊无比。事实上,她进宫之前,带着无尽仇恨,誓言豁出命去,也要杀掉漠真报仇。
可是进宫之后,这么长时间,漠真没动过她。虽然是因为他心理生理有疾,但似乎他本来也没想动她。他和她在一起,总是聊萨乌,怀念萨乌,他甚至忘了,眼前的女子,其实是萨乌背叛他跟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女儿。
这样的漠真,孟凌兰就算有机会动手也下不去手了。为此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何对仇人心软?想想百里青山一家何等无辜,死得那么惨。
她硬着心肠不看漠真的眼睛,美丽的双眸低垂着,不语。
漠真急了,全身都止不住颤栗起来:“凌兰,你听到朕说什么没有?你不是有个表哥吗?格措?他真的是你表哥?你可以去投奔他。”
孟凌兰蓦地惊觉,抬起头见到漠真眸色一闪,狡猾之意一晃而过:“是,他是我表哥。他是被舅舅派来找我母亲萨乌的。”说完仍旧低了头,心中却是砰砰跳,好险,差点就上当了。
可漠真仍旧是那么焦急:“那你找他去,拿朕的令牌出城,不要回来了。”说着,解下腰间的令牌,塞进她的手里,毫不做作。
孟凌兰再次迷惑了,轻轻抬首,对上漠真的双目,那眼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