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杀无赦,以儆效尤。
梨花宫真正成了禁地。
玄夜心灰意冷,一天比一天沉默悲凉,但除去上朝时间,他总是停留在梨花宫。
陆漫漫出宫心切,如一只被关怕了的鸟儿,生怕再生变故。只是心中牵念桑九,总转着念头,要带桑九离宫。
百里千寻与玄夜手足情深,自然不会任得陆漫漫胡闹,人家夫妻之事,岂是外人能插手?
但陆漫漫在这件事上,偏就执拗了。要么自由,要么死…桑九表达得无比清晰。她能看着最好的朋友去死?一出宫,山高水长,如何能知宫里发生之事?
若是多年之后,听到桑九离世的消息,她相信,她会很愧疚。
搞了半天,桑九才是那个“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之人,爱情,生命,全都不值一提。
红红的宫墙,早已锁死了她的爱情和生命。
入夜,曼诺夕的光芒照得房间明亮舒适。梨花宫里最大的变化,就是曼诺夕越来越少,园里几乎已经搬空。
三男两女。
气氛沉闷,刚进入初冬,空气就冷得令人心寒。
百里千寻斜斜倚在窗边,一身雪衣,俊颜凝重。玄夜坐在软榻上,明黄被曼诺夕的光照得更加耀目。雁霖垂眸坐在下首,心似潮水涌动。
桑九一脸决绝,月白色衣衫衬得她眉间眼底更加漠然。
只有陆漫漫,眼珠儿滴溜溜转,寻思着有些话,要怎么跟臭脸摆得像黑锅的玄夜开口。
却是桑九先起的头:“玄夜,夫妻一场,念在我忍气吞声过了十年的份上,请你放我和雁霖出宫。就当我们母子死了……”
请求“玄夜”,而非皇上,否则君要你留,你不得不留。桑九斟酌了许久,才说出了这么一段。但显然,此话立刻将玄夜的怒气点燃,却在听到那句“忍气吞声十年”的话,生生将怒火压制住:“你没有权利决定雁霖的人生。”
他将目光投向雁霖,前所未有的殷切:“霖儿,登上太子之位,将来你指点江山,一展抱负,男儿应该胸怀天下。”
雁霖起身,朝玄夜深一鞠躬:“孩儿才疏学浅,只想游历天下,博闻多识,以后和母妃找一处清静的宅子,著书立志。求父皇成全。”
玄夜的手抓在软榻的扶手上,骨节泛白,绝望与无力齐齐涌来:“如果朕不答应呢?”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要么死,要么自由。桑九早就说过,但此刻,她嘴角只是泛起一丝淡薄的笑,很凉,无所谓的样子。
雁霖也只是低着头,一语不发,却,无半点退却之意。
陆漫漫状似漫不经心地转眸看了一圈众人,朝百里千寻使了个眼色,后者耸耸肩,摇摇头,一副不好插手的样儿。
好吧,没人开口,她来。她多超脱呀,一个现代社会灵魂,千年女鬼一只……鬼门关都几进几出,怕个啥?
她清了清嗓子,眸光晶亮:“玄夜,我在想,梨雁国和龙国这一仗到底谁输谁赢?”
跑题跑到了千里之外,这是陆漫漫同学的特色,没什么好奇怪的。
玄夜没好气地瞪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眼,要不是因为她,能有这仗可打吗?打下去倒是不怕,却影响了边关战事。
最怕强强交手,两败俱伤。如今玄夜本无心扩张领土,更何况后院起火,哪有心思打仗?但龙国发了疯,誓要将这一仗打下去,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龙思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陆漫漫。人是在他的领土被掳,并且在他眼皮子底下强行带走,就算不是因了那一星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也要为尊严而战不是?
“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