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人不可始终依靠他人,总有一日要自力更生。”他顿了顿,道,“时势是一时之势,变幻莫测,人可顺之。但,顺需主动,加以利用;倘若被动,则受外物牵制,无法放开手脚。”
紧紧握住缰绳,彻底沉默。在家时,我总是依靠父母,可现在,身在外,只能靠自己。我只是个女子,委实不知如何能利用时势。
恍惚时,手中的缰绳被他接走,凌云同二黑一同前进。八只马蹄得得地扣在地面,奏出不同寻常的韵调。
夜色好像讲他玄青的衣袍淹没了,沾着薄弱的月光,隐隐从他的如玉侧脸便看到不合时宜的寂寥,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如何开口,默默看他很久,自顾无言。
夏风缓缓而过,吹起我的发,飘扬拂过他的衣袍,沿着玄青色绸面滑落。风吹回的发,贴着鼻翼绕过时,丝丝缕缕竟染上零星的梨花香。
梨花者,白而无暇,动而如跃。不知他为何喜欢这般纯良精致的花朵,也不知他的衣袍盈袖为何充满着恬淡的梨花香。我只觉得这一生好像从没有感受这样的平静,如退潮后的风平浪静,又如月夜酣眠时的惬意。
他宽大的袖袍绕至背后,轻轻用力,便将我抱起。
蓦地,心跳的节奏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起来,慢了好几下。双脚落,我小心翼翼寻着月色看去,他灵活的手指已解下缰绳交给迎出店门的小二。
“住店,先备好饭菜。莫亏待了这两匹好马!”
“好嘞!客官放心!”
晕晕油灯灯捻噼啪轻跳,盈橘光亮脉脉含红。我拿着筷子扒着碗里的饭,他自始至终都在饮酒。
一壶酒水见了底,我的一碗饭吃完,他依旧什么都没吃,细心地问我:“用不用再加一碗?”
我摇摇头,放下筷子,有点担心:“你不饿么,为什么都不吃饭?”
他揉了揉眉心:“不饿,你吃就好。”
看到他脸上可觅踪迹的疲惫和烦恼,我觉得非常过意不去。累了可以休息,可若因我学不会骑马而让他心烦,那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你也别难太过,学不会都是我自己的原因,与你无关。你应该听过‘孔夫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的话,孔子那样的圣人教三千人才功师成七十,可见成功率十分低,你切莫不能因遇到一个如我资质平庸的学生就灰心啊。”
“……”
他不语,可能是我说的话起到一定作用,于是继续安慰他,多半也在安慰自己:“而且学习这件事是讲究缘分的,不能急也急不得。急于求成只能会如空中楼阁,逆水行舟,得不偿失。我都不着急,你更不用着急了。”
他揉了揉眉心:“你……在说什么?”
“……”
“我是着急,却是急要送什么礼物,你怎么想了这么多……”
我:“……”还自作多情了。
他笑了笑:“早些睡吧,明日我请人教你骑马。”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十章 长安
走马观花,道听途说,丹阳郡有一位手艺非凡的铸剑师,传言他可用普通的铸料铸出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历来男子对剑的热忱不会低过女子对胭脂水粉的钟情狂热,所以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高孝和略过探听虚实这一步,径直绕路前往丹阳郡。
在我看来这真是一个不计后果的决定。传言中的人和事,其真实度含的水分太多,流言穿得越远越久,假的也能变成真的。我委婉的将这个观点说给高孝和听,希望他能好好斟酌,以免白跑一趟。
经过高孝和多天的教导,此时的我,有幸不辱使命,暂且可以骑着二黑缓慢溜达。他看了我片刻便将视线转向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