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又不许,偏府上也无甚大事,纵有一干人情往来应酬,也多交给凤姐料理,正觉得无趣,忽闻人道:“杨大奶奶来了。”
王夫人忙命快请。
因琳琅和杨奶奶吃螃蟹的时候,蓦地想起距鸳鸯女誓绝鸳鸯偶的时候不过个把月,不由得心中大急,若等蒋玉菡回来再说,已经迟了,不免得罪求而不得的贾赦,又思及早和蒋玉菡商议妥当,他心里也很愿意,便忙换衣过来,面谋之于王夫人。
王夫人听完,却也觉得相配,踌躇道:“老太太一时半会都离不得鸳鸯,怕舍不得呢!”
琳琅笑道:“鸳鸯今年十七岁,跟老太太不过再有二三年,便是这三媒六聘,到成婚也得一二年的功夫,只想着先定下来,未婚之先仍旧服侍老太太。太太也知道,我兄弟挣下了些家业,家里偏没个主事的人,一般人我又觉得难以料理家务,故此才有此求。”
王夫人想了想,固然愿意,便打发人叫了凤姐来,说与她听。
凤姐性好揽事,闻之,也怕贾母将鸳鸯留着给贾琏,又想着琳琅之夫前程似锦,不能远着,便笑道:“只管交给我,必叫老太太应的。”
琳琅道:“倘或果然成了,明儿叫我那兄弟备厚礼谢你这位大媒。”
王夫人听罢,便叫凤姐便携着她往贾母房中来,可巧贾母正跟薛姨妈说道:“我身边这些丫头,鸳鸯是极好的,我一应吃的穿的戴的,她都记得,要不是她管着,也不知被人诓骗了多少去。要没了她,我也不知道如何呢,便是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这些姑娘们都不及她。”
迎春、探春、惜春和才接来的湘云并宝钗宝玉都在座,闻言抿嘴一笑。
薛姨妈陪笑道:“正是呢,常日家我和宝丫头说闲话,都说鸳鸯姑娘最是个心地公道又不仗势欺人的,虽然老太太看重她,却从不骄矜,只有替别人说好话儿的。”
凤姐过来笑道:“说谁好呢?叫我们也听听。”
贾母一见到凤姐便觉得欢喜,再见到琳琅,又笑道:“好孩子,你怎么来了?”又叫座,又让人沏茶。
琳琅请了安,犹未说话,凤姐便先和贾母道:“琳琅姐姐有件事求老祖宗,只是不好说。”
贾母忙问何事。凤姐含笑先夸赞了蒋玉菡一番,说了一通家业不小,人品才貌都不差,才说求亲的事。鸳鸯本陪在贾母身边捶腿,先前听贾母赞她,早羞得不行,偏此时又听这话,不觉涨红了脸,叫琥珀来替她,道:“我去瞧瞧老太太的汤好了没有。”扭身出去了。
贾母笑道:“哟,这丫头臊了,出去避着了。”
惜春在一旁道:“琳琅姐姐是个极有眼光的,才老太太夸鸳鸯姐姐比我们强,她就来求做兄弟媳妇了!必也是知道鸳鸯姐姐的好处,才来呢,不然,怎么不求娶别人?”
闻得惜春此语,琳琅不禁感激一笑。
王夫人笑道:“琳琅原说了,她兄弟成亲不是小事,也不能看轻了鸳鸯,这从下聘到成亲也得一二年工夫,要等她兄弟回来亲自置办一份丰厚的聘礼,只想着先定下,免得别人知道鸳鸯的好处,倒抢了先去,老太太一时舍不得鸳鸯也无妨。”
薛姨妈也笑道:“还不是老太太调理得好?琳琅这才匆匆忙忙来求。”
琳琅笑道:“鸳鸯被老太太调理的,寻常千金都不及呢!从前我兄弟刚放出来时,虽也有家业,我又恐他坐吃山空,不敢提,配不上。如今我兄弟两次南下,生意越发好了,家业也有几千金,倒比一般寒门小户要强些,因此才腆着脸来求老太太,好歹给个恩典,叫我兄弟出门做生意了,也不用担心家里无人主掌中馈。”
宝玉原听得鸳鸯要出去,不觉红了眼眶儿,万般不舍,待听得是为蒋玉菡求娶,便抚掌笑道:“若果然是琳琅姐姐的兄弟,倒是天造地